偷跑了出去。 跑到汽车站时,天还没亮,她跑去站台买票。售货员问她去哪里,她抿了抿唇,说要最远的车次。 那张车票花了覃真整整九十块,她在客车上昏昏沉沉睡了一路,再醒来时,已经抵达沪城南站。 覃真此生都难以忘记那一天。 抵达车站时是黄昏,天空铺满似锦云翳,她穿着件蓝色的丝棉大衣站在那里,捏紧怀中塌瘪的掉皮书包,任熙来攘往擦过她的背脊。 沪城繁华,空气湿且冷,带着不同于北方的潮。覃真被喧闹人群推来挤去,却头一次感受到自由的含义。 - 再次醒来时是上午十点四十。 覃真拉下眼罩,拿起手机,任窗外的和煦先是涌进慵懒眼睛,继而拂上细白手臂。 除却汤筌的哭闹语音,微信里没有其他东西。 早上的不愉快被蒋文香当即喊停,听到覃真的回答,她飞速地挂断了电话,大概以为对方被剥夺了为数不多的睡眠时间,眼下在头脑不清地发泄脾气。 覃真也不做无谓的口舌之争,白得了清静。她本打算跟小顽联系,问问公司对汤筌的经纪人有没有最新安排,电话拨通的前一秒,有人率先来电—— “覃真姐,还在睡?” 那头停顿两秒,传来愉悦笑声。 是沈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