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错就错下去。 她闭着眼睛靠在那里,心想,小顽说得对,总归陈泊闻也不是头一回上热搜。 何况这人如何如何,已跟她没有丝毫瓜葛。 - 醒来时是下午四点,正赶上夕阳昏沉。 覃真不是格外聪明的那种人,也没有异常美丽的面皮,是庸常普通的代表,走到今天全赖全年无休四个字。 会笨鸟先飞,从来勤勤恳恳,懂得察言观色,便会活得体面些,尽管这种体面下是不能掩饰的疲惫,寂寞,以及黑眼圈。 她很长时间都没有睡过这么久,上一次梦酣还是在香港/独自跨年。 趿拉着拖鞋去洗脸,靠在明亮日光里刷牙,然后窝进沙发里看电影。覃真的日常其实单调,常年带着艺人出镜的缘故致使她与美食断绝。 早些年她会心情很不好,坐在那里常常追问自己,这样辛苦,究竟是还有什么想要得到。然后未果,然后再周而复始的生活。 后来她会自我说服,在电影进度条差一点拉到结局,但手机不停响起的时刻。 比如现在。 “好,我两个小时后会到,麻烦稍等。” 覃真冲着那头言笑晏晏的投资商礼貌道。 她手下艺人几何,其中叫沈伽一的一位最得大众青睐。 沈伽一今年不过二十岁,在一部纪录片中堪堪几次露面,便火速出圈,随后成为各大投资商的朱砂痣。 只因为那双清澈眼睛。 而作为经纪人的覃真,则常年千里迢迢为他奔赴一场场纸醉金迷。 小顽今早开车去接了人,她不愿再跟公司联系让司机跑来跑去,覃真化好妆,直接从公寓门口叫了出租。 “去芙蓉楼。” 讲完目的地,她划开微信熟悉投资人的各项信息。 娱乐圈生态糟糕,鱼龙混杂,覃真从前因为不了解种种幕后吃过不少哑巴亏,如今聚餐前背调已经成为她的个人习惯,看菜下碟谈不上,不落人话柄才是目的。 赴宴的有六位,订了顶层私密性极好的包间。做东的人物是佟闫,凭借家世婚姻才情,稳坐电影圈子头把交椅。 覃真听过他的名声,粉红颜色颇多,却带着正经滋味,没有腌臜,是素质难得的出品人。 至于另一位徐东,她顿住滑动的手指。 早年这位还不做投资,是导演,拍过不少片子,也用过出色监制,但结果是无一例外的没有水花。这人有才气,肯做伯乐,却败在酒瘾,嗜酒如命,更爱劝酒,江湖气极重。 这是发现投资人喝酒劝酒更方便,才转了行吧。 覃真腹诽。 她有些后悔没有问公司带着酒量更佳的男生,昏头般独自一人上山赴宴。若不是有求于人,打算争取沈伽一的戏份,定要在电话里对这局客客气气推辞三分。 可来都来了。 出租车一路弯弯绕绕地驶过,瞧着眼前被青翠普兰拢住的九层酒楼,覃真还是狠狠心,面色如常地从大红灯笼底下踏进门槛。 图个吉利。 进门时佟闫和徐东已经赶到,正对坐茶谈。其余几位老实听着。覃真调整好笑容,而后盈盈推开门,跟一众人问好。 左手边的雲婴状作惊讶:“还有什么人的戏要你亲自来谈?” 雲婴是跟覃真同年纪的经纪人,两人在一场晚会上认识。彼此性格都不错,做事和气,手里的艺人也争气,唯一区别在于,覃真干这行是为了生存,而她是出于乐趣。 覃真笑着应下:“少来,我对他们可是一视同仁。” 她将手包搁在背后,顺便悄悄瞥了眼手表。 距离六点钟还有二十分钟,没有迟到。 但,她抬起眼皮,投资人大爷们怎么会来得这样早? 雲婴看她神色奇怪,下一秒便明白缘由:“怪我。”她示意佟闫补充。 佟闫接到信号,单手在空中挥了挥,状作投降:“这房间还有一位没能到场,临时约的,忘了把消息告诉覃老师,是我的错。” 这人一双风流桃花眼,开起庸俗玩笑平白添几分轻佻。覃真面上笑着,说无妨,心里却暗骂佟闫不靠谱。 什么临时约上的虾兵蟹将能让常年不守时间的徐东提前入场?难保不是个得花心思对付的稀客贵宾。 她得打起十二分的戒备。 等了一会儿,谈天聊地,还是不放心。佟闫太活,覃真给自己添了杯茶水,冲交情不错的雲婴开口:“佟先生神神秘秘的不肯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