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但感慨的心思未来得及完全涌出,经纪人的直觉便率先占据上风。 他太不谨慎。 想起场外熙攘众多的娱乐记者和高低镜头,覃真暗自踌躇。 旧情人不该多言语,故人且忘当年事。她明白这些庸俗不堪的道理,步履却显而易见地迈不开。 虽说几年未见,保护他的名誉以及人生,似乎早已成为她的天然设定。满目疮痍时便是如此,金玉满身更不必说。 也罢。 讲出一点无关痛痒的话也不能撬动什么,用一两个字来稀释愤懑无异于蚍蜉撼树。 犹豫再三,覃真还是决定皱眉上前,冒昧提醒。 其实他们之间的路程也只有几步,但“漫长”两个字还是从她脑海生出。 直到后来覃真才察觉,这个词已恰如其分地成为他们之间纠缠往复的隐秘形容。 她这样迟钝地走着,努力屏蔽掉多余感官,一瘸一拐地走到距离陈泊闻三步之外的空档车位,像个称职机器人一般,低声提醒。 “有人会拍。” 她讲得艰难,但归根究底只有四个字,短促纤细,如微弱电流般从粉红唇齿里柔和滚出,却没能如愿进入陈泊闻的耳朵。 他大约是没听见,手臂还在如常地弯折,平整。动作缓慢,吐出的烟雾愈发浓重。 或许声音要大一些。 覃真抿了抿唇,再度向前。 “他们会拍。” 这回她确定他已听到,甚至封闭车库有回声作响,但他却仍然不做其余动作,那粒猩红在夜色中如常飞逝,毫无外力做阻。 那便是显而易见的恶劣。 覃真后知后觉。 或许因被人注视的不耐,候在深夜里的陈泊闻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将那点猩红摁在车身上,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毁掉昂贵奢侈品的痛心。随后他侧身,朝她缓慢看过来。 陈泊闻五官极美,线条凌厉,容貌天赐,港媒在报刊提笔,说是最上乘的艺术品。而这时的目光更是敏锐,锋利,像春夜里的一把硬刀,直指覃真眉心。 她仿佛坏了他的好事。 于是展露一如既往的坏脾气。 始作俑者则顿在那里,面容温和,像尊乖顺的雕像,沉默地承受着一切,连同他接下来的冷漠一句—— “知道覃小姐有本事,但未免管得太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