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儿刚才很是无礼,只怕,只怕太傅大人知道的话,对咱们王爷……” “本公主早跟你说过,馥儿秉性不好,该加以规劝才是。”赵浅羽想起上回林馥儿顶撞自己,不由得语气更冷。 “好了,先散了吧,后头还有好几出戏没看呢。睢王妃,你留下好生哄一哄这位顾姑娘吧。只怕你女儿现在还不知顾姑娘的身份吧。”赵浅羽挥了挥衣袖,一众人等自然跟上去。 唯有孟夫人领着身边的大丫鬟远远多看了顾轻幼两眼,叹道:“瞧着心思恪纯的小姑娘,却也聪明。可见咱们是低估人家了。我倒真喜欢她,但愿我儿能有这个福气吧。” “瞧您说的,咱们公子可是誉州四公子之一,哪家姑娘不殷切。这小姑娘再聪明,也只是乡下来的,让她入咱们孟府,也算是抬举了。”大丫鬟道。 孟夫人闻言叹了口气。“庭轩的确有美名。可你想想,方才这边闹得这样厉害,咱们不知不觉也罢了,庭轩如今与顾姑娘正来往,难道也不探看些动静?既然探看了,为何却没有出来劝阻?” 大丫鬟咂咂舌解释道:“的确方才没听丫鬟提起有咱们公子的事。大概,大概是咱们公子……” “他是怕那个林馥儿,更怕给自己招惹是非。”孟夫人替她说完。“庭轩只这一点不好,为人太过……” “公子还小呢。”大丫鬟回护道。 孟夫人略略苦笑,远远望着顾轻幼与睢王妃从容交谈,使睢王妃的脸色渐渐缓和的场景,叹道:“乡下来的,有时也未必差。我昨日又想了想,你也听说过那太傅大人何等脾气,可她却能好好地活在太傅府,难道真的只靠其父对太傅大人的救命之恩吗?” 大丫鬟略有惊异地看着顾轻幼,渐渐收了心里的几分轻视。 赏花宴安安生生散去,长公主吩咐青鸢送走了最后一位夫人后,独自回了园子散心。 主仆二人徐徐走着,秋风撩人,倒也不冷。“今日顾姑娘也算看尽世人冷暖了。若不是背靠太傅府,只怕睢王妃一定不肯致歉。”赵浅羽笑道。 青鸢脸色有些尴尬,没像往常一样附和。赵浅羽不由得停下脚步,“怎么?睢王妃没去致歉?” “不,不是。”青鸢用力摆摆手,咬唇道:“是顾姑娘。顾姑娘非但不让睢王妃道歉,还说此事若传到太傅大人耳中,她自会帮忙解释。毕竟,毕竟,林馥儿也是身怀肝火,算是情有可原。” “什么?”赵浅羽气得发怔。“林馥儿如此倨傲跋扈,她真的没生气?” 青鸢先劝她消气,后轻声道:“偏偏馥儿姑娘很吃这一套。顾姑娘越是客气,馥儿姑娘越是过意不去,到最后……” “最后怎么了?”赵浅羽蹙眉。 “到最后二人相谈甚欢……” “那孟庭轩的事呢?林馥儿不是最喜欢孟庭轩了吗?”赵浅羽咬咬牙。 “是,咱们的丫鬟没听见几句,但似乎顾姑娘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并不是十分在意孟公子。” “什么?”赵浅羽气得头脑发懵。“她怎么又不在意孟庭轩了?之前不是说还送去一坛亲手酿的酒吗?这都什么事啊。” “公主万万别急。”青鸢连忙劝道:“恕奴婢多嘴,顾姑娘或许也只是哄骗林馥儿罢了。再说,您为何盼着馥儿姑娘与顾姑娘争吵呢?若此事真闹大了,太傅大人也会怪您没照顾好顾姑娘,对您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赵浅羽被自己的丫鬟说得词穷了。她坐下来吸了几口气,又揉了揉眉心才道:“我也不瞒你。我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巴不得看见顾轻幼过得不好。今日本想让她替我在绵澈面前说几句好话,可也不知怎么着,就变成了想让她吃些苦头,想教她个规矩。” 虽不知顾轻幼哪里不规矩,可青鸢还是附和道:“公主您也是一片苦心。可天下太平,也是好事啊。” “我何尝不知呢。”赵浅羽又叹口气。“今日本也是意外,她们二人若真是闹起来,一则给林馥儿一个教训,她上回顶撞我的时候,你也不是没瞧见。我虽不与她计较,可也看她不顺眼。二则,顾轻幼总是那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今日还说出不在意孟公子的话,这,这分明就是不规矩啊。若真有一日我嫁到太傅府,只怕也是要被她气死的。” 青鸢想说那一日还远着呢,但自然不能说出口,只是顺从道:“是啊,这位顾姑娘的脾气的确让人琢磨不透。今日的事,换做旁人,只怕早就掉脸子了,偏偏她跟没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