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木屋歇息,姜文玉前段时间来这儿清理了旧物,重新布置过。 屋子最顶上有根线拉着的灯泡,没开,自然光从门外倾斜进来,照亮了木桌上的光景,烧水壶汩汩冒着热气,旁边还放着零散的纸笔。 姜文玉坐在桌前打开铁饭盒,是炒的嫩南瓜、切的片片卤肉,底下饱满的白饭粒浸着酱色的卤汁。 “闻起来好香,”姜文玉道,“可惜卤肉多盐,元宝你不能吃。” 小狗坐在桌脚旁,听她讲话,嗷呜应了一声。 姜文玉把那两根鸭肉干放在饭盒盖里,放在元宝面前,才执起筷子准备吃饭。 咔哒一声,两根木筷从颤抖的指间掉了下来,一根筷子从桌面滚落到了木地板上,被小狗前爪踩住了,又叼住递来。 “谢谢元宝。”姜文玉勉强笑笑,接过筷子放在桌子一边,好在饭盒里还有配套的不锈钢勺子,手腕虽然有些发抖,但拿着勺子好歹能顺利吃上饭了。 顾亭渊歪头注视着姜文玉,桌前的女孩子额发被汗水黏湿,眉间隐隐有倦色,澄黑眼眸低垂,不像昨晚晚饭还要说几句话逗他玩,只安静地吃着饭。 顾亭渊静静看了会儿,开始吃自己的狗零食。 姜文玉被小狗撕扯的动静唤回了神,低头一看,笑道:“喜欢这个吗?要是喜欢,我就去问问二婶怎么做的,我也给你做一点。” 顾亭渊咂咂嘴,觉得鸭肉干吃起来香,但是没有牛肉好吃。 正思衬着,顾亭渊猛地意识到了不对,他可是要回A市找自己的身体的,在这儿比较哪种肉干更好吃是怎么回事。 他总不能真把自己当成狗了吧? “不喜欢吗?”姜文玉见小狗吐掉了嘴里的肉干,“没关系,明天快递就到了,有你以前喜欢的零食,明下午我们干完活儿就坐班车去镇上拿。” 顾亭渊耳朵机警地竖起,回忆着霞山镇到A市之间的距离。 只要在霞山镇坐上了去省会的车,就能从省会搭两三个小时的飞机去A市。 唯一的问题是,他一只狗能自己上飞机吗? 姜文玉吃完了饭盒,简单收拾了后开始犯困,道:“元宝我们休息会儿,下午再继续。” 顾亭渊下意识应了声。 木屋里面放了张小床,姜文玉蹬了鞋爬上去,连叠起来的小毯子都没去扯开,头一挨到枕角就陷入了沉睡。 顾亭渊站在木屋门口,看外面灿烂金阳下的一片青绿荔枝林。 都要走了,最后在帮她做一点活,权当是还这两天的饭钱,毕竟他从不欠人情。 顾亭渊这么想着,抬步进了荔枝林。 姜文玉醒来的时候,头晕乎乎的,起来先喝了杯水,然后满屋子找狗,没找到,出了木屋去到了荔枝园里,喊着元宝。 “怎么感觉……好像今上午我和元宝没把沟挖到这儿?” 姜文玉心生诧异,跟着土沟走,发现深沟快挖到了这一行荔枝树的尽头,在最后的坑里发现了一只四脚朝天睡得正香的小黄狗,浑身沾着脏兮兮的尘土。 “原来不是海獭元宝,”姜文玉把小狗抱起来,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小狗沾灰的黑鼻,“是田螺元宝。” 小狗鼻尖微动,嗅到熟悉的气味没醒过来,睡梦中嘤呜一声。 姜文玉唇角带笑,抱着小狗往木屋走,想让元宝在阴凉挡光的木屋里睡,刚把小狗放下来,轻咦一声,捏起狗狗的前爪。 粉色的肉垫上隐约有几道血痕,被红褐泥土遮挡着,姜文玉才没有第一时间分辨出来。 顾亭渊是被砸落在脸上的水滴给唤醒的。 他迷糊地想,下雨了? 待他费力地睁了眼,见到的却是眼圈红红的姜文玉,眼眶里泪珠打转,要掉不掉的。 顾亭渊差点以为自己穿回了变狗的那天,等转了视线发现还在小木屋里,悬起来的心才又放了下去。 那姜文玉是怎么了,一副又要哭鼻子的样子?顾亭渊有点无奈地想,刚见面和他对呛的时候,也没看出她这么爱哭。 “元宝!” 姜文玉见小狗睁了眼,弯眼笑了,缀在眼尾的一颗泪珠倏忽从脸颊边滑落了下来。 顾亭渊下意识想抹去那滴泪,一抬手,发现爪子上缠着的厚厚绷带,包得像个棒槌,另一只爪子还在被姜文玉握着,正一圈一圈地裹住白绷带。 “汪?” “别乱动,你的爪子受伤了,”姜文玉解释道,“应该是刨坑的过程中被石头刮到了,我给你清理了伤口涂了药,做了简单包扎。” <
锄草(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