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上,犹如一幅绝美的油画。

此时窗外已经是华灯正浓,霓虹闪烁之时,顾璟微迷糊地睁开了双眼,不过一瞬她就清醒了过来。

她四下扫视了一圈,门外有处亮着灯,凭早上的记忆判定,那应给是秘书处,身后的办公室里,主人不在其中。

令她诧异的是,会议室居然有落地暖光,白天怎么没注意到呢。

她起身,不疾不徐地将桌上的资料规整好,连同电脑一起抱上,离开了会议室向秘书处走去。

见顾璟微抱着资料向自己走来,袁秘书赶紧起身迎了上去,“顾小姐,我来吧。”

她那自然露齿八颗的笑容,透着满满的活力,不同于早上的刺眼,此刻又对她突生了些好感来。

“袁秘书,很抱歉,耽误你下班了吧。”

大名鼎鼎的顾氏幺女竟如此温和?

“没有,刚好我今天比较忙。”

“我身上的披肩,谢谢!”顾璟微抬手看了下腕表,浅笑向她,“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公司的公寓里离这里很近,我走回去就好。”袁秘书那露八齿的笑容好像又灿烂了些,“对了,您身上的披肩不是我,是莫总的功劳。”

顾璟微下意识地捏了捏手指,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意,顾氏幺女的丑闻在网上铺天盖地的挂了一天,而眼前女孩的眼中却无半分的偏见。

以莫澜之现在的风评,身边居然有如此心思纯良之人,也算得上是一件奇事。

目送顾璟微进了电梯后,袁秘书去办公桌上拿起手机给莫澜之发去了信息:莫总,顾小姐刚已经离开公司了。

见莫澜之对着手机发愣,路非下意识地摸了下金丝镜框,二郎腿跷上又放下,一脸的凝重之气。

最后他心一横,“澜之,璟微的那事,我查到了。”

“怎么回事?”莫澜之瞳孔微收,握手机的手,掌心的力度下意识的紧了紧。

“据了解,璟微有6年的心理疾病治疗史,从她在法国的生活圈来看,她的确存在性倾向的问题,这事顾冷云是知道的。”路非顿了顿,明显欲言又止状。

“说吧。”莫澜之俯身,抬手扶额撑在膝上,双眼微闭着,手指连同着手臂都在轻颤着。

“据说,她有严重的睡眠障碍,长期需要药物助眠,为此,顾冷云还花重金专为她研发了一款助眠药。”

路非本以为说完能轻松点,可此刻的他反而更加沉重,毕竟曾经的顾璟微他太熟悉了,在得到这些信息时,他也消化了好长时间。

“知道了。”

耳边的声音透着极致的无力感,路非眼见他起身,又眼见他突然倒地。

医院的病房内,空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目之所及皆是苍白,或许住在这儿的人,连梦都是苍白的吧。

梦里的莫澜之神情痛苦,明显被梦魇纠缠着,路非试了多次,都叫不醒。

不知是因高烧还是梦魇而大汗不止,路非弄了一盆温水在为他擦拭着。

微凉的触感,令莫澜之的梦境迅速切换着……

有5年前,他在法国塞纳河畔,茫然四顾找顾璟微的画面;

有他眼看着签证快过期了,而顾璟微依然毫无音讯,他无助崩溃的画面;

有他在法国,无意被卷入了顾氏董事--阮凌腾的凶案里,还有阮凌腾的家人一个个在他眼前离世的画面;

有他从法国到中国,陪护阮凌腾的画面;

有阮凌腾的律师在阮林腾离世后,找他宣读阮凌腾遗嘱,而他是唯一受益人的画面;

有六年间,他为查阮林腾死因,几次生死边缘的画面;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了机场里,顾璟微站在安检口冲他笑,那笑容极其灿烂,像一朵开到荼蘼的花,他想留下她,她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想喊,却怎么都喊不出口...

“澜之,澜之,澜之……”耳边焦急的声音,很吵,有些讨厌,因为他不想醒来。

“微微。”莫澜之崩溃出声,人随即清醒了过来。

“澜之。”路非将脸凑到他的眼前,“你可算醒了,我这日子过的,真是.....”

莫澜之有些虚脱地抬起胳膊搭在了额头上,不动声色地掩去了眼角滑出的泪。

“冬季上新的事,别出岔子。”

“啧!”路非说:“手别伸太长啊,我的分内事无须你来操心。”

“去帮我把出院手续办了吧。”莫澜之翻身坐了起来,抬手欲拔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