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桔梗穿上新的巫女服,“是一群觊觎四魂之玉的强盗,已经被犬夜叉赶走了。” “又是四魂之玉。” “没关系,”桔梗将乌黑长发绑起,“我会习惯的。” 她看向看着枫的药笼,拿起千年草,“枫竟然采到了这个,真厉害。” “对了,姐姐,我们在山崖下发现了一个浑身烧伤的人,不过明烛姐姐说他是坏人。”枫抿着嘴,脸上的泪痕还没擦干,“我不知道该不该救……” 她不懂,桔梗姐姐说的救人,也包括坏人吗? 桔梗看了一眼明烛,明烛点点头,表示枫说的是实话。 “那枫带我去看看吧。” 名为鬼蜘蛛的强盗,据说是因为跟人抢夺老大的地位,被炸成重伤,从悬崖上扔下来的,全身多处骨折,却仍然挺着一口气。 桔梗还是救了这个强盗,即使他伤痕累累,罪孽缠身。 昏暗的洞穴,只有一点豆灯,空气中混杂着草药与腐烂的气味。 浑身绷带的男人,牙口参差不齐,一双恐怖的眼睛泛着血丝,他的声带嘶哑说不了话,稍微一动就是剧痛。 他本该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穴里等到死。 “是这样包扎吗?” “我看姐姐是这样包的……” 包成木乃伊的身体动了动眼皮,缓慢睁开,露出双满怀恶意的阴霾眼睛。 鬼蜘蛛没想到自己还活着,他浑身剧痛难忍。 可是,他好像听见了她的声音。是她吗?会不会是他痛出的幻觉? “包好啦!明烛姐姐你看!” “……恩,包得不错。” 银白的妖怪穿着普通的明黄和服,周身散发莹莹光辉,她的长发编成蝎尾,松松散散搭在肩头,微微笑着。 真的是她! 他找了十年的妖怪,没有看到他的风光,反而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出现了! 自从鬼蜘蛛当了强盗,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屈打、侮辱和折磨。 这就是人类最穷凶极恶的样子,为了活下去不惜杀人放火。他一步一步算计着别人,也算计着自己,只有把别人踩在脚下,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财富,权利,女人…… 这些年鬼蜘蛛从来没有放弃过找明烛,他当初亲眼看见她掉入悬崖,花了三天时间,双手磨得鲜血淋漓,终于到了崖底,沿着不知找了多久,毫无踪迹。 她一定没有死,可是,为什么不回来找他呢? 那年冬天异常的寒冷,而他,因为那张狒狒皮,活了下来。 整整十年,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甚至在满身烧伤,只能一辈子躺在山洞里的时候,可是他却见到了她,在他最狼狈,比当初还要狼狈的时候。那时他还有一颗心,现在这颗心在泥里翻来覆去的践踏,早就已经烂了,臭了。 他已经一无所有,或者,他本就一无所有。 明烛发现包成木乃伊的男人一直盯着她,她坦坦荡荡地望过去,“枫,他醒了。” “真的欸,我去找姐姐!” 明烛看着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叹了口气,手轻轻一挥,将换下的纱布风化。 一只冰雪做成的蝴蝶落在鬼蜘蛛的鼻尖,疼痛似乎都减轻了。 她叫明烛……念着这个名字,他睡了过去。 名字对妖怪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 鬼蜘蛛想过她的名字,或许是清冷,或许是神圣,或许是肃杀。就像他给自己取的名字,火烧的疤痕攀援在脊背,像是蜘蛛。 可他不要做弱小无能的人类,他要做能吃人的恶鬼。他这十年也是这样做的——以人类之躯,行恶鬼之事。 他以为对妖怪来说,他或许有那么一点点特殊。在妖怪漫长的一生,她会记得这只蝼蚁吗? 她将名字告诉了那个巫女,却不肯告诉他。 为什么? 这是嫉妒吗? 他嫉妒那个巫女,为什么她可以在她身边,而他只能卑微地看她一眼,连相认的勇气都没有? 明烛再也没有来过这,平时都是桔梗或者枫照顾他,给他喂饭。 “喂,小鬼。”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一把被锈腐蚀的刀,再也打磨不出从前的锋利。 “那天和你一起那个人呢?” 枫将擦拭的布料清洗干净,这是鬼蜘蛛第一次对她说话,“你是说桔梗姐姐吗?” “不是……是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