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和遇(1 / 2)

「书页翻动的声音“沙沙”作响,它来自身边的同伴。雨声似乎小了,又似乎没有了,圣堂的暖色几乎让人昏昏欲睡,可祂只是想到了一些浅显的记忆。」

「这不是祂第一次见到内心一片安静的人类,起码在往前数的千百年地球时里,确实如此。」

「如果说这些人类(无法听到心声的人类)都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都是年轻的女性,并且是短命的,年轻女性。」

「祂想,一位名为林西的少女便是如此,她和这位黑发女孩同为亚裔。事实上,她们都来自华夏。」

「一瞬间,祂发觉他们亦相遇于L市。」

「B国L市,1914年初夏的一个午后,莱姆豪斯区的华人聚集地中,一家不大的中餐馆门前的灯笼随着风在晃晃悠悠。」

「这是[林氏馆],它既不是所有华人餐馆中最大的那一个,也不是最小的那一个。却是孤苦伶仃的少女——林西,必须暂时依附的那一个。」

「林西已经十多岁了,她正在艰难地拿着抹布擦拭木质的楼梯,单薄的身子在廉价的旧麻布衫下弓起背,发力时才换来木板“嘎吱”的一声□□。」

「“阿西,你过来一下。”柜台后的女人招呼着,林西立马提着抹布从楼梯板上走了下来。她来到同样是木头的柜台前,女人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楼梯,问:“楼梯擦完了否?”」

「她攥了攥手中脏兮兮的抹布,想到木板上厚厚的一层油污。“没有。”她回答道。」

「眼前这个林西应称为符姨的女人是她的伯母。十多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阿蕾克西斯适应成为一个华夏人大概是足够了。」

「这是阿蕾克西斯第一次转世成一个纯正的华夏人。作为林西,她在Z国长到了十几岁,随后因为战乱等原因,相依为命的母亲带着她漂洋过海,来到B国投奔她素未谋面的伯父。然而没过多久,疾病却夺去了她的生命,只剩下弱小的林西在异国他乡。」

「尽管伯父林埠泉并不情愿收留她多一个饭碗,但林西积极干活,加之符姨见她年纪小便多说了些好话,她才能在这里混口饭吃。」

「丝丝大烟味儿从二楼飘到柜台,符姨往楼梯上瞟了几眼,然后轻声问她:“到饭点了,饿了否?”」

「林西轻轻点了点头。饭点已过,平时餐馆基本上只招待华人,此刻客人几乎没有,并不需要她打下手。而林埠泉正在二楼烟室抽大烟,无心任何事。」

「符姨示意了她一下,林西很快将木桶里的脏水倒掉,去后厨将抹布冲洗挂好。洗完手来到前厅时,符姨已经在角落的桌子上摆上了三只碗,一副筷子。」

「一碗几块骨头肉的汤,一碗素菜,一碗白米饭。这已经足够丰盛,林西向符姨道了谢,很快坐下来进食。刚开始细嚼慢咽,喝了几口汤后便大快朵颐。」

「她很饿,何况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更何况华夏菜真的不错。」

「咬着那为数不多的排骨,林西的余光突然充斥着一阵白色。她眯了眯眼,头昏眼花的感觉不好受,嘴里的肉顿失滋味。」

「这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她甚至不需要抬头就知道,有不是人的来了。」

「午后的天气略微燥热,“林氏馆”里烦闷的桎梏在两位新客进来后被打破了。穿西装戴礼帽的西方面孔让餐馆内仅有的几位客人侧目,也让林西抹了抹嘴角沾上的饭粒。」

「阿蕾克西斯一直觉得,天使这种灵体很奇怪,祂们在需要的时间地点看不到影子,在不需要的时间地点仿佛一直都在;祂们看起来无欲无求,却仿佛硬是把时间表都塞满了计划。」

「比如前方这两个嘀咕着进来的西方男人,他们看起来是B国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平平无奇,但在林西眼里却散发着诡异的光。」

「尽管这种光不刺眼,但却是很好分辨。与此同时,穿黑西装的男人对穿灰西装的男人说了什么,迅速而模糊。」

「“就这里吧。”棕发男人扶了扶自己的黑色礼帽,不顾金发男人的一脸冷漠,招呼着他坐到一张木桌子前。」

「现在,林西可以确定这张木桌子肯定是整个餐馆里最干净的那张,她一边重新扒拉着碗里剩下的菜,一边盯着这两位不速之客的动静。」

「迫于一些原因,她貌似知道这两位不速之客的真实身份。这位眉眼温柔、轻轻摘下自己黑色礼帽的棕发男人,大约是某先知以利亚,现在该称呼祂为“尚达奉”?另一位也将礼帽轻轻摘下,却一脸生人勿近的金发男人……却是阿蕾克西斯和林西都不愿见到的。」

「林西将目光抽回,垂眸将剩下几口饭处理干净,一道毫无感情的视线扫过,激得她眉心突突直跳。」

「地上王国的守护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