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怡枫在这场大雪中仿佛死了无数次,又无数次被拉了回来,和陆毅相处的这八年里辛怡枫自认还算了解这个人,但易感期中的陆毅呈现出的状态却和大多数时候都不一样,他更暴戾,更外放,所有情绪都像是写在脸上,也变得十分缠人,有时候像是恨不得真的把她做死,可在一次次亲吻和拥抱中辛怡枫又能感觉到陆毅对她的需要,辛怡枫在那些索求无度中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味药,陆毅本能一样要占尽她的全部,从她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几秒都离不开。 辛怡枫把那些全部归于Alpha易感期的本能,她不愿意去想自己为何要配合,要回应,还会被那样热烈的情绪煽动,当某个时刻她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的时候辛怡枫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那就是如果她有信息素,如果她是Oa,或许他们两人都能好过许多。这个想法让辛怡枫感到畏惧,还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无力感,某一个瞬间,她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她最害怕也最厌恶的一种结局。 肩膀上印下一个烫人的亲吻,辛怡枫被结实的胳膊困住,屋里的暖气开得足,她被抱得热烘烘的,出了一身汗。随着亲吻的深入,辛怡枫躲了躲,开口的时候声音哑地不像自己:“你的易感期还没过去吗?” 今天陆毅已经消停不少,闻言沉默半晌,低低“嗯”了一声,再次俯首,似乎想要把这个吻延长。辛怡枫不吃他这一套,往后转过身,扯住了他的头发。 果不其然,陆毅抬头的时候眼神分明十分清醒,这几天他被欲·望激得通红的眼恢复了以往的沉稳,辛怡枫和他对视后再三确认,最后推开他坐了起来。 她没有衣服,光着进了浴室,关门前让陆毅去车上给她拿行李箱,只留给陆毅一个布满痕迹的背影。 别墅里没有其他人,Alpha在易感期时不会允许外人进入自己的领地,因此陆毅披上睡袍自己出去拿。 雪已经停了。 陆毅开门的时候看着恍如一望无际的雪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明只是过了几天,他却觉得如今的感受比过去三十年所体验过的都要陌生,他本应觉得满足,可辛怡枫的背影就像是一个刺眼的警醒,让他变得迷茫。 陆毅活到现在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要承担什么,他并不觉得不公,人生下来得到多少就要背负多少,他一直就是抱着这个想法长大的。幼时父母常年不在身边,陆毅身为陆家的Alpha早早学会自立,他不能允许自己成为家人的掣肘,因此努力规束自己,磨砺自己,他不把喜好展露于人前,哪怕是爱喝的酒也不会常饮,因为他讨厌被喜好与依赖控制,也讨厌无法掌控的事物。陆毅遇到难题和挫折第一个想法永远是攻破,Alpha不会退缩,他们的强大很大部分也由他们的天性塑造。 成年礼时陆毅拒绝了父母安排的契约Oa,他第一次面对自己那陌生而直白的欲望,险些就被本能带跑要砸碎眼前的一切,十八岁的Alpha还是一只稚嫩的小崽子,第一次独自度过易感期的结果就是他把这栋别墅弄得一团糟,可最后他也熬过去了,陆毅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第二年、第三年......往后十几年陆毅都是这么过来的,一年一度的易感期就像是一次试炼,哪怕母亲曾说过希望他能找到可以为他度过易感期的伴侣,陆毅也不以为意,在他心里始终认为易感期是最接近本能欲望的一面,这个时候的Alpha心理防线是最脆弱的,他无法把这样的自己展露在任何人面前。 情·欲、爱·欲......当一个人自觉能掌控自己的一切,往往也会觉得自己已经无坚不摧,最起码在这次易感期前,陆毅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辛怡枫让他第一次为这个认知感受到了迟疑,比起之后该如何处置他和辛怡枫的这段关系,辛怡枫不知不觉竟成了难题本身,若是以前陆毅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攻破她,粉碎她,可陆毅知道自己下不了手。 在这接近一周的时间里,陆毅无数次在本能的拉扯下想要把这个Beta捏碎在手里,可他始终都做不到,破坏欲与依赖的割裂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也让他沦陷,这一切都源于辛怡枫想要抽身,想要离开。事实上在陆家见到她的时候,陆毅已经在对方的意图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和不愿放手的执着,他凭着直觉把她带到这里,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把选择交给自己的本能。 可辛怡枫下床的背影让陆毅感到烦躁,烦躁过后就是隐约的刺痛,他在辛怡枫的态度中读到了某种坚决,好似整个过程中只有他一个人陷进了欲·望,辛怡枫只是义务帮忙。 过了一会儿,陆毅到车上拿下辛怡枫的行李箱,回屋的时候打开,随便拿起一套回到卧室。 辛怡枫已经洗漱干净了,她没看陆毅的表情,接过衣服后把所有疯狂的痕迹都藏在了衣服下。 陆毅恢复了过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