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1 / 2)

到了河边正好看见姚小春站在河边丢石子,身后也放着两个水桶和一根扁担。

莫乔也没打招呼,自顾自打好水就准备离开。没想到被姚小春叫住,放下扁担回身望去,“有事儿?”

姚小春自己都诧异,为何会喊住姚小桃,不管别人怎么夸,她心里始终都认为姚小桃‘不大行’,毕竟学习好不代表品德好,懒惰、馋滑、傲慢、虚伪、自私、心黑、冷漠等等,都是这么多年她看在眼里的,而且还有一对拖后腿的爹妈,简直就是注定以后得人生会栽跟头。而自己,有勤劳的爹妈,自己本身也是经过后世熏陶培养的高知,有文化,有教养,有礼貌,有善心,有原则,有底线,有勤劳有...可是,今晚,她突然就觉得无力又寂寞。穿越而来这么久了,第一次觉得连个说心里话的朋友都没有。

没有人懂自己为何拦着姚大丫嫁人,他们不懂自己在坚持什么,他们甚至想象不到以后姚大丫会遇到什么。

“你、你也觉得我今天做错了吗?”

“对。”

虽然自己动摇了,但是别人否定自己还是很生气,“你懂什么,姚大丫能干又年轻,好手好脚,等过了明年有的是好青年好丈夫等着,为何为了两袋粮食嫁人,以后过的不好甚至不能回来求救,万一那家人磋磨她,万一那男人打人,她连求救都得翻一座山,跑都跑不出去!”

“那你就懂了?!这个男人你从哪看出来他会打人,你又怎么保证她嫁的下一个不会打她?大丫是好手好脚,但是她心里残缺,她是一个没有自我的人,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头人,一个不会反抗的人,你凭什么认为她下次嫁得好?还有,你十九岁了也该嫁人了,你想过你要嫁什么人吗?嫁别村?嫁镇上?嫁城里?嫁农民?嫁工人?还是嫁给军人?军人,咱们家就有一个,二伯就是军人,一家六口在部队挤在二三十平米的筒子楼,每个月还要寄回家十五块钱。你呢?嫁给这样的人,你能接受每月都给婆婆一半丈夫的工资,那钱会花给你不怎么熟悉的侄子侄女身上,甚至是花在你讨厌的妯娌身上,就像我妈这样的。又或者,你的丈夫是还没随军资格的士兵,又或者是工人,一家六七口十几口挤在一个院子,早上是妯娌孩子的哭声,做饭时婆婆呵斥你做饭浪费的话,睡觉时听着隔壁别人夫妻亲亲热热的声音,这些你都接受吗?”

姚小春脸色越见苍白,抖着嘴唇张张合合说不出反驳的话。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她接受不了,但可能是非接受不可。

莫乔轻声嗤笑,“诗人写: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岁,带月荷锄归。你看他用短短二十个字写出了种地的艰辛,可是实际去做呢,他需要选一块地辛辛苦苦开好荒,然后按着时节种下豆子,种豆之前他还需要挑好的豆种,种完了,他要除草、浇水,早上就去地里,晚上月色都出来了才能带着农具回家休息。有些事情在我们脑海里,在我们嘴上说出来都很简单,几个字而已,可是转换成行动却要付出不知道多少艰辛与时间精力。你说大丫嫁人她家不让她回娘家的事,我觉得很好,再好不过。大丫性格软弱,姚大富重男轻女,把几个女儿当奴隶使唤,以后女婿家过得好了,他免不了上门打秋风,这些都会被大丫女婿家算在大丫头上。再说嫁人这事,我不知道今天那个要娶大丫的男人是不是好人,但是我知道姚大富一家没个好人,我以前早晨起床上学的时候,遇见过二丫,我问过她,她是每天都盼着嫁出去,谁家要是有媒婆上门,她都会悄摸的躲在门口偷听,见到媒婆就会上去主动问好,她希望媒婆看在她每次问好的份上,能给她说个好人家,她还问我该怎么讨好人,怎么说好听话,她每天睁开眼都在期盼能离开那个家,你说说,这样你还要劝大丫别嫁吗?只今天你闹出来的事,姚大富一家就会把这事算在姚大丫身上,你明天可以看看大丫身上是不是有伤。有的时候,不要把自己看的太了不起,你救不了她,就像以后你也救不了你自己。”

“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什么叫救不了我自己?!”姚小春现在满是茫然和恐惧,可是不管她在身后怎么喊,莫乔都没有再回头说一句。

回到家,兑点温水,洗了澡莫乔睡下,没有再管因为她一番话一夜没睡好的姚小春。

而姚大富家这会也是传来夫妻俩说话的声音,“今天真是没个顺心的,娘咋样了?”

陈大男接过递来的擦布,扔进盆里洗了两下又递给姚大富,“睡着了,我看身上没啥,可能明天一早就好了,小桃那丫头不是说了吗,睡一觉就好。”

姚大富用擦布擦擦脸顺手又擦擦背,随手把擦布扔进水盆,“这姚小桃在外面学的这么厉害吗?今天但凡是换个人,我都得讹出点血来。真是不甘心,姚大军家可有不少钱,家里几个孩子都上学,况且前几天姚小桃弄回来的粮食我就不信他们自己家没有先私藏起来一部分。”

陈大男点头迎合,“可不是,那姚二军现在可有出息了,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