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知错,学生受教。” 其余学子皆起身行礼:“学生受教。” 周泰山受了礼,脸色缓和了许多。 丁北斗觑了眼师兄,清了清嗓子,“诶,你这改良金疮药倒是有几分巧思,可加了三七……” 三七有良好的止血化瘀效果,但其生长在瘴气严重的云州,量少价高历来被称为“军中金不换”。由于太贵,百余年前一位岐黄前辈再次修改了金疮药的方子,也就是先前所言的传统方子,弃三七不用依然能达到不错的止血收敛效果。 因其价格便宜且药效又比加了三七的金疮药差不了很多,而得以广泛使用并流传下来。 如今俞方二人把三七加了回去,还是给军中使用,便不能不考虑成本。 众人将心思转回小考上。 方荟影道:“学生算过,加了三七药效更佳,但成本是一样的,只是膏状的贵一点,但也是贵在白布上。” 俞唱晚最着紧银钱,她怎么会浪费?方荟影还记得两人为此争了一天呢,最后还是被她说服在方子里加了三七。 这下所有人才算真正的服了。 周泰山吐出一口气,“上等。” 丁北斗没有异议,改良传统方子有多难他是知道的,光是推翻先辈的成果就不易,更别说想要超越。 众人展示结束,三位夫子去了厢房商议结果。 荀潜卓春、俞唱晚方荟影两组都令人惊艳,不知此次魁首花落谁家。 周泰山和丁北斗的分歧也在于此。 周泰山认为他们教毒,但医为本,师门传承也是以救人为己任,自然是要选俞方二人,而且改良金疮药现世,算是为他们领命出京要办的事立了一功。 可丁北斗喜欢用毒,他的救人也多数是用以毒攻毒的法子,例如替俞唱晚开的方子,便是他提出来的方向。夹竹桃毒还可以使人慢性中毒,用途广泛,因此他属意荀潜和卓春。 二人争执不下,便目光灼灼地看向邢江,后者一改在学生面前儒雅谦和的形象变得无措又无助,弱弱道:“呃,学生认为,两组都很好,无论哪一组都实至名归。” 丁北斗死死看着徒弟:你再说一遍! 邢江不敢看师父的眼睛,作为御医院的供奉,他更倾向于改良金疮药,然而他不敢明晃晃得罪师父,只得弃权。 既然分不出高低,那便并列魁首。但丁北斗不满意此结果,非要多淘汰一人来消气。 周泰山知道师弟向来乖戾,又看在他被孔雀咬了的份上,便由他去了。 第五次小考以淘汰三人结束。 凝珠馆。 方荟影受了大委屈,杏眼含泪将落不落,本就姣美的小脸更显楚楚动人。含笑一边重新替她包扎一边轻柔地吹拂,还要时不时安慰几句。 她受了伤,祛疤膏谁来做? “早知道我便不争那口气,眼下是又疼又气,得不偿失。”方荟影哀嚎,“罢了,祛疤膏我派人回京要去。” 俞唱晚本觉得太过麻烦,但方荟影坚持,她也只好答应。 含笑放下袖子出去,方荟影敛了神色,郑重道:“阿晚,不管周夫子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 俞唱晚一愣,旋即摇了摇头,周夫子说得在理,但她还是感到委屈,而此时有了同伴这句话,她顿觉心窝子暖呼呼的。 “他们不懂,战场上,好药次药谬以千里。”方荟影坐正身子,轻声道,“我曾祖父、祖父和大哥哥都是在战场上殒命的。” 俞唱晚肃然起敬,不自觉端正坐姿。 “曾祖父在大乾收复南边的那场战役中受了刀伤,南边天气潮热,他死于金疡。” 俞唱晚恍然,难怪方荟影对于金疮药能否止金疡尤为看重。 方姑娘顿了顿,“我祖父和大哥哥几年前去镇压突厥了。你知道突厥么?在最北边,他们逐草而居,我们找到他们都费劲,别说打了。” 方荟影的声音颤抖起来,发现大哥哥的模样在她脑子里已经模糊了。可他在生时是如此惊才绝艳,京中无人不知的长乐侯世子。侯府兄弟姊妹众多,而祖父说过,唯有大哥哥能撑起方家的门楣。他是让她感受到手足亲情的兄长,给过她连亲弟弟都不曾给的温暖。 “我大哥哥天生将才,找到了突厥王庭并生擒了左可汗。左可汗便是他们的太子,这是大功。”到此,方荟影含泪杏眼中的仰慕逐渐变为悲痛,“原本一切都很顺利,而左可汗使诈,诱杀了看管他的将军逃走。大哥哥千里追击,将其人头带了回来,可他也受了伤,因在北地失了方向耽误了好些日子才回营。这伤便恶化了,直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