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祥也拿了一块饼放到嘴里,“路上遇到了大雪,约莫还有三五日。” 红吉点点头,看向了刘勤快的屋子。红祥会意,扯出个笑,抬手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 他们留刘勤快那么久已是看在他待他们恭敬有加的份上了,可谁让他还知道翟药师的事呢。 二人的身份绝不能泄露,毕竟如果赵德全或张旸等捕快在这里一定会高兴坏的,因为红吉红祥正是去年夏日里杀人越狱的逃犯。 红祥明面上的身份是江洋大盗,他送货时出了意外,只能牺牲自己转移官府注意力从而保住货物,因此被兰溪县衙的人抓了。根据大乾律例,已判处过流罪之人再犯盗窃以上的罪可判死刑。是以兰溪县县令奏请三复并将其押回祖籍桃源县行刑。 红吉本也是官府海捕文书上之人,与红祥搭档已久。得知其被抓,为救红祥他自愿在桃源县落网。当初还是俞良生抓的他,以此立功得了赏钱。 还是去年夏日,俞良生被诬陷杀害贾氏,韩县令提出只要俞家送他一百两银子,他便将俞良生的杀人罪栽赃到“江洋大盗”即红祥身上。 可彼时的吉祥二人正在大牢里策划越狱行动,待时机成熟便开始计划,从而趁乱分头逃走,后在盘龙山山腹中汇合。又阴差阳错遇上了山动,待山动平息后二人欲找地方躲避,却在山洞里发现了还未断气的刘勤快。 这厢进了屋的刘勤快被媳妇儿一把拉了过去,“他二人到底何时走?” 听妻子语气不善,刘勤快登时不快,“祥哥吉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别说要在咱家吃喝一段日子,便是不走了那也是该的。咋地,你是不是巴不得他们当初没救我,若没了我这个废人你好改嫁去?” 越想越像那么回事,气得刘勤快瞪红了双眼。 刘家媳妇翻了个白眼,“刘勤快你这眼瞎心瞎的,我何时有过那些想法?我没瞧见那二人一个黥面一个满脸刀口?你休想再瞒我,我年前路过县衙,告示栏上贴着,那二人是朝廷钦犯!你是在包庇逃犯,是要被连坐的。” “不可能。”刘勤快未料到被媳妇儿知道了吉祥二人的身份,下意识便反驳。 刘家媳妇冷笑,“不可能?那两人之前昼伏夜出,这几日又是整日跑得不见人影,能是去干什么好事?” 刘勤快眼神闪了闪,吞了口唾沫,“我知道他们在干嘛,男人的事婆娘少管。” 原本打来热水想给丈夫做热敷的刘家媳妇闻言将帕子扔回盆里,啪地溅起许多水花,“行啊,老娘就不管,你自己搞。”说罢扭身去了厨房。 刘勤快脸色铁青,想发作都没地方,只得自己费尽力气弯了腰拧帕子来捂腿。 他坐在窗边,抬头便能看到吉祥二人在堂屋吃饼喝酒。回想起山动那日,他被压在石头之下,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竟有人出现在眼前——正是红吉红祥。 刘勤快还记得那日他痛得人都麻木了,双腿像湿透了的抹布般软绵绵的。 彼时他尚未失去意识,见着吉祥二人面上有异,披头散发,囚衣褴褛,还是说出了“救我”。 红祥道:“你是哪个村的?” “刘,刘家村。” 红吉嘿嘿一笑,“我们兄弟救你下山,你好好报答我们,如何?” 求生的欲望太强烈,刘勤快毫不犹豫答应下来,随即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吉祥二人已经住进他家,穿着他的衣裳,管他媳妇儿叫表嫂了。而他伤得实在太重,不得不截掉了一条腿,而左腿也将一辈子伸不直。 等到能下床,已经是三个多月后。又等他学会了杵柺,便找了道上的兄弟,搞到了两张假度牒,以此送了吉祥二人出城。 养伤期间他曾向他们透露过一点他腿是怎么伤的,但没说其中有关翟药师和寒食丸。当时二人并未在意。却未料到前些日子他二人回来了,竟是为了跟他打听翟药师。 刘勤快当即请求他们替他报断腿之仇,二人对视一眼答应下来,他便将知道的事和盘托出。 此后,吉祥二人常出去找线索,回来却不肯透露一点找人的消息,他便猜测他们很可能像郑氏兄弟那样对翟药师制出来的极品寒食丸起了觊觎之心。 那他有生之年还能报仇吗?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两日前,天还未亮,刘勤快听到厢房有响动便知道是吉祥二人回来了。他是个恩怨分明之人,想着二人出去了一夜,这会儿定然又累又饿,忙起了身将媳妇儿买的糕饼送去,让他们垫垫肚子也好。 不料听到了红吉红祥的谈话——他离得并不近,只是周围非常安静,二人说话也未刻意低声。 或许是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