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京城来的信。如今主子被盯得紧,来桃源县这趟身边只有他,其他能被派出去的都身负要职。这府里的人接触不到很多人和事,是以极少会安排他们差事。 “大哥的人要来。”低越的声音里含着一丝嘲讽。 影七眉头皱得越发深,“大爷怎的这时候吩咐事情下来?” 在他看来大爷着实不拿主子当亲兄弟看待,主子一年到头都为大爷的事忙碌,也就这一两月能得空闲,来的路上就已经替大爷擦了许多屁股,下月便要启程回京了竟然又有事情吩咐下来。 他见主子没制止,叹气道:“只怕还要引来二公子、三公子的人。”届时又是一堆麻烦事。 上首的人理了理广袖,“不会,大哥的人此次是领命而来。若没料错,北伐高句丽,该是快了。”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战争面前,其他事皆可放一边,影七的神色当即一肃,“那属下尽快去安排祭奠事宜。”否则等大爷的人来了,人多口杂,难免传出些什么回京,到时被有心人抓到,又会成为攻讦主子的把柄。 长案后的人颔首,余光里案上的两根长布条静静摆在那儿,他回到先前的话题,“这是他自青梅竹马那儿来的?” 影七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主子问的是赵彦青,便颔首,“可要属下去查一查这位青梅?” “不用。” 他也倾向于翟药师纵然天资聪颖,但无良师引导,做不到那一步。自然,他从没有小看别人的习惯,是以还是等有确凿的证据再说。若这女子真是翟药师,揪出来不如当成暗棋有用。 况且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自昨夜赵彦青将蝴蝶盘扣要走,俞唱晚的心就静不下来。 她走了一步险棋,赵彦青的性子是有了怀疑必然求证,与其等他出其不意,不如自己先将疑点送上,再不经意间澄清。 箱子里的衣裳叠得齐整,丝毫看不出被翻动的痕迹,也不知他是不是来核查过。 这几天俞唱晚白日如寻常,但卯时便起,起来就着天光将所有衣服上的蝴蝶盘扣拆下来,再拆散改编成新盘扣,最后缝回去,为的就是能瞒过赵彦青那双眼——布浆洗次数多了后会掉色,时日一长,盘扣折叠进去的部分颜色深,露在外面的更浅。 所以她的计划里唯一的漏洞就是前后两种“蝴蝶”的折痕会很相似,倘若赵彦青发现了这点,她也准备好了说辞。 好在等到次日夜里都风平浪静,俞唱晚抚着胸口,知道这关算是过了。 她能安稳睡个好觉,但赵彦青抚着那只仙鹤盘扣,又回想起手指间的腻滑与那张明媚的脸,辗转反侧到半夜,再次起身去净室冲了遍澡才睡下。 翌日休沐,赵家人一同用饭。 赵彦青放下筷子,“娘,下月爹生辰,我想请俞叔一家来吃席。” 赵夫人夹着三鲜小饺的手顿了顿,抬眼去看丈夫。 赵德全很赞同,“正是,许久不跟老俞喝酒了。你素日独自在家,俞嫂子来陪你说说话挺好的,还有阿晚那孩子,夫人也有一年多没见了吧?长大了,出落得那叫一个好。” 若说头一句,赵夫人还真以为丈夫酒瘾犯了,没曾想后面的才是重点。她笑了笑:“倘若只是请来吃席,那我到时必然送帖子去,不过要说其他的,免谈。” “为何?娘,我觉得阿晚很好,你当年也夸她生得好规矩好的。”赵彦青一下子急了,双手撑住桌沿,“她与朱茂退亲并非她的错。” “就是就是,那孩子……” “你给我闭嘴!”赵夫人娇容一整,打断丈夫的帮腔,侧目对儿子道,“我知晓退亲不是她的错,我也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而是她配不上你。” 赵夫人本想说俞唱晚表面看着乖巧懂事,但那双眼睛太灵,不像个安分贤淑的。这不,前些日子敢去敲鸣冤鼓上公堂,还敢跟去义庄看验尸,她听下人说起时都快厥过去了。县里稍微叫得上名字的人家,都不会考虑她。 再则,小丫头十二三时便生得那样好,长大了必然更甚,那爷们儿还有心思上进吗?不得整日念着房里那点事儿?家里已经有个现成例子了。咳,自然,夫君和儿子不同。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赵德全是吏,赵彦青不出意外这辈子当个捕头就到头了,可她不甘心,凭甚她这么出挑的儿子只能窝在县城里当个吏? 在大乾,官与吏天差地别,记录在册的吏员及其后人均不能参加科举,只每五年六部会组织一次遴选考核,这是吏到官的唯一通道。可这场考核非常难,除了应试之外,还需朝中有人举荐。 赵夫人想结一门对赵彦青前途有益的亲,并不是俞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