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绡,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示意宫人把东西都拿下去。朝贡的月光绡就那么一点,她先前好不容易得到赏赐,都惦记着要匀一部分给晋王妃。她的疼爱到了,可惜,有人是不配的。淑贵妃重新拿起小金剪子摆弄着小案几上的月季。宫中生活冗长沉闷,宫中的女人都会找些喜爱打发时间。淑贵妃就独爱花,艳丽的色彩能让人少有能感受到呼吸的气息。为讨好她,宫中花匠会根据她的喜欢有目的地选择性培养花朵,就连已经不是时节的芙蓉,御花园的花匠也会精心养护,用炭火保持着花朵最适合开花的温度,以便她的延华宫一年四季都不缺供应。曾经何时,她也喜欢鬓边簪花,美是美,然在宫中就显得稚嫩了,弱不禁风,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易将你打倒。她要的向来不是群芳斗艳,她是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枝独秀。不过前方的人是谁,她的儿女才能走向大虞权力的最高处。 儿女永远都是母亲心中重要的存在,淑贵妃也不例外,特别是她的长子晋王。如今想起,除了骄傲,又多了一份伤心。晋王府传来喜讯,总少不了宫人,皇族、命妇的恭贺,那些一声又一声的恭喜在淑贵妃耳里是那么的刺耳。她深切的知道晋王妃肚子里的孩子的由来,强忍着笑脸相迎了几日,就不想再应酬了,下令传话出去,说身体抱恙,拒绝了所有的恭贺。事情想远了,人难免就走神,“咔嚓”一声,本不在裁剪范围的内的花枝被剪刀一分为二,硕大的花朵失去支撑无力掉落,粉嫩的花瓣上滴落着格格不入的鲜红。 “娘娘没事吧。”长令见主子被剪刀刺破了手,忙让小宫女找来药。主子心中有膈应,身为掌事宫女的长令又怎么会不懂。“娘娘莫要被那些人扰了心神,王爷,公主他们需要你。” 淑贵妃冷漠着看着长令包扎着已经毫无痛觉的伤口,冷冷地问道:“那件事如何了?” “回禀娘娘,相爷说早已准备妥当。只是公主年纪尚小。” “不小了。”长在皇家,从牙牙学语开始,就不是小孩了。淑贵妃不信神佛,平常的百姓都换不来它们的疼惜,更何况他们这些手中早已是鲜血满布的人。灵珈是她的女儿,她打小享受的宠爱与富贵,也是该做出偿还的时候。要怪,灵珈就怪她生在了皇城,全天下最富贵逼人的地方,一个连神佛都不愿意去照弗的最肮脏不堪的人间炼狱。只有在那万恶之火走出来,才能活。 “那宝妃娘娘那?”新的妃子怀有身孕,万一生下皇子,对淑贵妃还是不利。 “无妨,不成气候。你平日多给些人关心关心那边就好了。她现今可是圣人眼前的大红人,有些动作不适宜太明显。圣上还说得送一尊松子观音过去,你找人去找个合适的。”她不爱自己的东西莫名被人抢走,可她喜欢送人礼物。既然妃子都开口要了,她身为掌管六宫的贵妃,又怎么会吝啬呢。 半个月后,闽越王上书崇光帝,希望代其嫡长子提亲,求取对象就是崇光帝最小的公主,灵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