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晋王成为储君路上的一块拦路石。齐国公夫人是晋王妃的姨母,听闻晋王妃终于有喜了,自是关切。 “姨母莫要听小妹乱说,我应是前几日贪凉,吃了太多冰果子。”晋王妃瞪了一眼世子夫人,“你看你,口比脑子快的坏习惯还是改不了,让姨母操心了。” “我又不是长姐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长姐身子如何。不过是见到闫夫人,听闻长姐说鱼肉腥,就想起了我刚怀平儿那回,比如今更加忍不了腥味,胃口也突然大变。” “你还说,还说。食不言寝不语,闺阁里学的规矩到哪里去了,都扔了吗。”晋王妃见世子夫人不听劝,反而越扯越多,斥责的语气难免加重。眼角略微担忧地瞧了一眼上方的淑贵妃,见淑贵妃正沉浸在和圣上对饮,没有留意下头发生什么事情,才稍微放心。 “夫人的关心本王心领,子嗣之事乃天意,急迫不得,顺其自然就好。本王和王妃年纪尚轻,未来肯定会有皇子在膝下的。”晋王开口解了话题。 “王爷能体贴,乃王妃福气。我等也在盼着能早日能听到王爷和王妃的好消息,给晋王府增添生气与活力。多有冒犯,望王爷见谅。”白开心了一场,再纠缠就是给晋王妃不堪,齐国公夫人失望地致歉回了位置之上。她是想不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况难道王妃是不知晓的吗,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算了,皇帝不急太监急,她一个姨母也不好再唠叨个不停。 “明白,夫人也是一片好意。本王会努力的,绝不会让各位失望。”让人困扰的对话在彼此的客套中结束,宴席重新回到觥筹交错的氛围中。晋王妃受到了话题的影响,再无心情去心思去欣赏歌舞。一直到宴席结束,她都心不在焉,以至于在失神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来自淑贵妃眼里的意味深长。一呼一吸之间一闪而过的强大的愤怒在举杯品酒时被压抑而下,随着酒水下毒,被消化提纯。深处深宫的女人,就得学着捕捉各种蛛丝马迹,然后快速分析化解,找出应对的方法。 河道治理剩余的银两迟迟未见朝廷下拨,加固河坝的工程不得不停工,整个夏季的努力即将付诸东流。端王着急得茶饭不思,无法之下,只能亲自提着奏折进宫面圣。即便如今大多时候朝政的奏折都是晋王协助处理,但端王以要事为禀报,还是得到了进入后宫面圣的许可,尽管他只能站在佛堂的门外。 端王站在宫阶之上,从白日等到星辰满布,此处为宫殿改建的佛堂,是崇光帝几乎每日必到的听经念佛的地方。庭院内花香幽幽,可也掩盖不住房内传来的塔香与烛火的味道。放弃了修仙炼丹之道的崇光帝,痴迷于佛家天道轮回之中。每日都会组织大量的宫人在此诵经祷告,抄写经文。那些一遍又一遍的梵文之音,能让尊贵无上帝皇在世间纷扰中脱身,给予他获取永恒的力量。 不管是先前的妖道,还是现今的佛陀,端王都不喜欢。要不是为了河坝的工事,哪怕一刻他都不愿逗留。当端王已经不记得身旁的宫人拿了第几遍的经文出来焚烧祈福,双脚已经麻痹之时,眼前的门终于打开了。 “端王殿下的奏折圣上已经批阅,殿下能体谅百姓,乃我大虞之幸,此举让圣上倍感欣慰。圣上不忍心百姓受苦,特意命户部下拨一百两银子用于修建堤坝。” “一百两?” “如今乃是多事之秋,殿下也知道,要用银两的地方多得很,殿下也要体谅一下圣上的难处。” 一百两银子,对于一个河坝的加固而言,不过是皮毛,根本无法彻底解决加固的问题。声称国库银两不足,工部却在领旨择地修建佛塔迎接西方佛骨舍利。端王知道在此纠缠得到的结果毫无改变,夜深雾水大,带着寒意沾湿了衣襟,端王手持着圣旨行走在宫墙之下浑然不知,只是任由夜深吞没其孤单的身影,佛家的梵语在身后的烟雾中袅袅升起,虚无而苍白,我佛慈悲,得到答案是如此可笑。 主子不顺,身边的人也是操心。端王的情况,小安子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着急又有何用,如今能解决事情的方法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赚银子是商人的本份,他们又不经商。念此,一想法突然在小安子心中冒起。 “殿下,要不咱们找找闫大人?” “他是吏部尚书,又不是主管户部,本王找他有何用?” “奴的意思是,闫夫人不是商人吗,或许能给咱们一点提示。” 杯水车薪的端王即便心中不太愿意,但形势逼人,无奈之下,以宵元琅想到闫府拜访为理由,带着人敲开了闫府的门。 一百两银子的事情闫楚禛已经得知,今年堤坝几次濒临决堤,高启受命,几乎是吃穿都在河边,才得以多次抢险成功。尽快完成堤坝的加固,上游水库的储水功能就能尽快发挥作用。整个治理过程,朝廷下拨的银两向来不及时,可不管怎么样,也是撑下来了,眼下就剩下最后一步了。银两说断就断了,工钱都拖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