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英国公二公子崔将军回京中后,朝堂的氛围有了不一样的味道。支持着的废太子一派的臣子一改往日的沉默,变得积极主动,时不时就会跳出来,跟晋王,陆相唱反调,不错失机会地踩上两脚,偶尔和崇光帝回忆一下废太子幼年的优秀表现,先逝的郑皇后与圣上的少年夫妻情,甚至还有臣子向崇光帝提出,给郑皇后追增谥号。在原有的谥号基础上增加,体现的是帝后情深。很显然,崇光帝对此兴趣乏乏,就连臣子口中的那个儿子,他也半晌才有反应,仿佛他们在讨论的是一个陌生的人,遥远得连宵元鎏长什么样都已经想不起来了。天家向来冷情,圣上的冷漠让臣子心寒,更是让他们明白,圣上已经彻底放弃废太子了,那个他们支持的皇子,已经是注定无法顺顺利利地走上皇位了。他们不甘,更是恨,多年的投入怎么能就简单送人。 不仅是朝廷,民间的气氛都显得各位诡异。在安静中总有一些不安的氛围在酝酿。根据凤宜阁罗伍传递过来的信息,近日,京中来了不少所谓的外乡人。他们借着谋生的借口,混迹在百姓中,行迹十分可疑。 “哪里平民,搞不好,可能都是崔将军从幽州带回来的人。他们是疯了吗?真的准备要谋逆?”端王看着闫楚禛递过来的情况,瞪直了眼。如此胆大,皇兄是没想到要有所畏惧了吗? “你都看出来了,很显然,他们已经是下定决心了。不仅京中混入人,还有这个,你看看。”闫楚禛递过来另外一份文书。先前那份的消息是来自凤宜阁派出去的人打探回来的,而手头这一份则是闫楚禛暗查调回来的。就如牡丹所言,以凌挽馥被袭击那日为分界线,前前后后京中确实有不少朝中官员家中出现家眷失踪的事件,但是不约而同,都没有选择报京兆尹。家里人丢了,却不去报官。唯一能给的解释就是,有人告诉他们,家里在哪里。 “我们要怎么做?”英国公本来就坐握着一方军队,现今有挟持着官员的家人,要有任何动作,都显得轻而易举。 “别无他法,风来将档,水来土掩。我已飞书宣王爷,让他尽快赶回来。”宣王爷在军中威望甚高,有他在,可以对部分将士起到威震作用。考虑到宣王爷赶回来需要时间,宣王爷人虽还未回到京中,已经飞鸽传书送来了亲笔信,以及让宵元锦送来了号令暗卫的令牌。那是先帝在时就已经交给宣王爷的暗卫,为的就是有一天,遇上不测,能捍卫皇权。 “殿下在禁卫军那可有熟人?” “有,之前跟随我一起北上押粮护卫,立功,被提拔进入了禁卫军。” “很好,那禁卫军那边,就交给殿下了。”禁卫军最靠近圣上,是不得不把守的关口,剩下的就是要去营救那些被扣押的官员家眷,他们要在废太子进宫之前把人救出来,解除对官员的威胁。 “你可有想法?”端王问道。 “嗯,我找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人去了。” 他们要着手安排的事情太多了,端王见闫楚禛不愿多提及那个合适的人,便没有继续追问。他在北疆见证了生死之间的微弱差异在眼前一次又一次被打破,那些为了保护他的人瞬间倒在血泊之下,他在哀伤中迷茫,那时,是闫楚禛站在了他的身边,告诉他,他可以做得更多,为了那些平凡如蝼蚁般的生命,他可以成为他们的守护,就如同那些为他失去姓名的人一样。他愿意相信闫楚禛,不仅是因为他的能力,还有他所描述的未来。也许,闫楚禛这个人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存在,不管他身处如何困境,他的眼光所在总在远方,心怀天下,有种坚定,让人神往,吸引人与其同道。 忙完出来后,已是晚霞满天,闫楚禛口吐出胸腔闷热的气息,仰望着满天的艳红。街上尚未收摊的摊贩趁着夕阳尚在,叫卖着剩余的货品,各种叫卖的声音上下错乱。空气中弥散着各种小吃的香味,好一派人间烟火的闲暇。当马车路过一处酒馆时,酒的醇香让闫楚禛想起了什么,命车夫掉转了方向。 四月和阿兰都在养伤当中,凌挽馥的身边一下子少了两个能帮手的人,她暂时也不能频频外出。闫靓纯怕嫂子闷,就时常跑来宿石居帮忙,闫楚禛不在的日子,她也会留下来和凌挽馥一同用餐。今日难得在晚膳时看到闫楚禛提着食材回来,闫靓纯唤了一声兄长,便回去了。 闫楚禛带回来的都是些常见的夏日果点,凌挽馥笑了笑,买回来的都是些哄孩子的点心,权当她是孩子了?感受到妻子充满笑意地眼光,闫楚禛又掏出了一壶酒。粗糙的陶土制作的酒瓶,挂着主人家制作的木牌,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字,是当初他们曾经去过的那个不出门的小酒馆的店家的酒。成亲之后,他已经很久未去过那家酒馆了,今日他突然怀念起那股由最简单的粮食酝酿出来的味道,很想和凌挽馥再共饮一次。 “明日开始,你带着全家大小去宣王府的别院游玩,那处凉爽,适合避暑。稍后,宣王妃也会赶到。”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