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牵扯,摸不清,理不断。头颅上的烈日晴空,他要怎么样才可以偷一丝入这大虞之中。 回到吏部时,早已有下属等候在此。他们见到闫楚禛回来,依次向前汇报事务,等候上峰给出的解决之法。下属走后,闫楚禛还得将将桌面的公文批阅处理。等忙完后,已经是中午时分,给官员送来的饭食早已凉了。 “晋王今日找你谈了什么。”宵元锦端着碗,滋溜地吸着里面剩下的面条。今日的准备的是肉丝面,这统一给官员准备的饭食质量是越来越差了。肉汤淡而无味,面条也不够松软,实在难以下咽。他的身上是闲职,隔三差五地就得上朝点卯。今日下朝,他便看到两人。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宵元锦远远朝着闫楚禛做了个手势,便溜到了吏部等他。今日闫楚禛的公务不算多,不然要是换做往日,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宵元锦才能跟他说上几句话。 闫楚禛不急着回答宵元锦的话,而是伸手拿起了放在宵元锦旁边的面条吃了起来。他本来就身形颀长,举止向来有度,哪怕是一碗已经糊掉的面条,他都可以吃得别有一番风采神韵,不辜负他玉面公子的美誉。 在此等了他半日,反而被无视了。然已经习惯了闫楚禛这般的宵元锦自然不会和他计较。喝了一口茶,让茶香淡化口中那难吃的面条的味道,宵元锦方觉不那么难受,继续问道:“他怎么突然今天想起过来招惹你?” 眼下朝中两派势力相互争斗,太子以嫡子之名,依仗着梁国公一派,根基颇深。晋王一支,有着圣上的恩宠,又有陆相在一旁辅助,贤能之名渐起,朝中越来越多的臣子也向其靠拢。闫楚禛身为主管官员人事的吏部尚书,在两派之间从来没有做任何投诚之意。圣上让闫楚禛参与查探,恐有试探之意。然皇商牵扯太子,倘若能利用得当,便可轻易掰倒太子,晋王此时选择向闫楚禛伸出橄榄枝,哪怕深知会引起圣上的疑心,但是若能成,还能顺利拉拢闫楚禛,两重得利的驱使下,那点风险,还是可以暂时忽略的。 “晋王殿下关心皇商贪赃案,可惜此事,我能知道甚少。” 切,宵元锦鄙视地翻了白眼,对他的睁眼说瞎话表示非常不屑。皇商之事主审是三司,闫楚禛既然已经被任命协同,里面的进展如何,闫楚禛不可能一问三不知。宵元锦觉得,闫楚禛整天这样说话,不累吗。顺手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壶,为自己又续了一杯,喝口茶润润有点干的喉咙,才叹声问道:“阿禛,他也不行吗?” 闫楚禛没有直接回答宵元锦的话 而是望着窗外,摇了摇头,他还是不行。 果然,这个不行,那个又不行,他不喜太子,宵元锦是可以理解。晋王回来后,各风评都是好,宵元锦以为他会是闫楚禛等候的人。结果还不是,他的选择,宵元锦不会深究其对错,转了话题问起了关于闫府被人下毒的事情。 “已经派人在调查了,着急不得,逼急了,对方杀人灭口那是常事,那样我们不也是一场空。”张大夫不过是一个棋子,抓住张大夫,明日还有李大夫,陈大夫。 这个回答让宵元锦有点意外,闫楚禛对凌挽馥的情是怎么样的,宵元锦是百分百确定的。得知有人下毒毒害凌挽馥,宵元锦以为闫楚禛会下了狠心去把那个张大夫抓住。不要说闫楚禛,就是他,遇到此事,也会如此,把恶人抓住,使出十八般武艺轮番伺候。“那怎么行,不把人抓住,怎么对得起少夫人。” “她会明白的,她是我闫楚禛的妻子。”闫楚禛收起手中的笔,抬头望向宵元锦。那隐藏在眼里的不甘与痛,被忍让所一一收起。这样的眼神震慑着宵元锦。如此明白的表示,宵元锦知道,闫楚禛心里是有盘算的,因为有着更为重要的事情,让他不得不放下对妻子的心疼。 “我知道了,你平日也小心点。不要有什么事,就把我踢开。” 聒噪的人走了,厅堂之内再次仅仅留下笔和纸相互接触轻微沙沙声响。宵元锦的话是聒噪,可也有在理之处。特别是那日,他得知红柳的药是给凌挽馥准备的,他的脑海里一下子推算出无数个答案,但凡对她有一丝损伤,他都无法接受。向来冷静,习惯从任何事情中抽丝剥茧的他,在这些凌乱的假设中,竟然无法从中判断轻重了。自决定踏上这条路,他已经做好了发生任何事情的准备。在这义无反顾中,意外的多出了一个凌挽馥。 “大人不好了。”静思之际,官衙的衙役大呼着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那王家老夫人带着他们家少夫人跑到了大理寺门口,怎么赶也赶不走,大理寺那边现在派人过来请大人你过去。” 大理寺是主管审判的地方,平日皆有重兵把守。衙役所说不确切,王家老夫人哭闹的地方不是大理寺门口,而是关押着待审犯人的门口。这样的事情常常发生,特别是这样的妇孺,她们不做什么,就一个劲在那哭闹,碰不得,骂不得,让主事的官员也是头痛。闫楚禛参与了此案,王夫人喊冤怎么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