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们没有什么主题的聊天。成婚的女人聚集一起,聊了胭脂水粉,衣着装扮,就难免聊起了儿女亲事。几位有适龄儿女的夫人相互把对方的孩子称赞一番,便心领神会地把信息交换完毕。下朝后,闫达带着几位少爷过来拜见,就是这简单的礼貌性招呼,闫承祥就被相中了。闫承祥是花姨娘当时拼死拼活保下来的孩子,比嫡姐闫靓霓只是小了半年,现在就谈婚事似乎早了点,但也是情理范围,先谈定,日后双方孩子相处几年,成亲时也不会见得太陌生。要说不合理的,应该是闫楚禛,要么毫无头绪,要么就直接来了个赐婚,把身份悬殊的凌挽馥娶为正妻。能有如此惊世骇俗行为,唯有闫楚禛是也。 瞧上闫承祥的是牧监夫人,她是为庶女谈的。上牧监事从五品的官员,双方同为庶出,还算般配。只是这位牧监家的四小姐,可就那人寻味了。凌挽馥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表面不语,专注着让茶汤慢慢在口中散发出春茶的清香。放下时,已经听出了个一二,眼眸间流光瞬间而过,原来是这个女儿怪不得第一眼就要谈了。 这件从天而降的婚事,晚间休憩的时候,凌挽馥简要地和夫君说了,这怎么说都是她夫君的弟弟,她可以不在意他人,不能不在意枕边人。对这门可能的亲事,凌挽馥给出的定义是糟蹋二字。至于是谁糟蹋了谁,怎么样的糟蹋法,就没有细说。 闫楚禛给出的答复则更为简单,知道了。至于知道了什么,则也一样不再叙说。身旁伺候的四月、阿兰是两眼相望,搞不懂两位主子的哑谜到底是什么。可看着当事人似乎已经了然心中,便没有继续细问。 闫承祥的婚事出现在女儿的及笄礼,林氏自然不悦,强撑着笑容和牧监夫人应对了几句。本想着就是说说而已,没有多上心,没料到,及笄礼过没多久,官媒就上门了。 “二少爷年纪尚小,还未曾有官职在身,此时谈起婚事。是不是太早。” “二夫人此话差异,缘分这事哪里说得上早晚的。夫人是嫡母,庶子庶女的婚事,哪样不需要夫人你操心的。这不碰巧,牧监夫人相中了二少爷,不正好是夫人想歇息,就有人给你送来枕席吗。” 官媒这一些话可是正中了林氏的心窝,闫达膝下两个庶子庶女皆是出自花姨娘。林氏是向来不喜,能不提起就不提起。无奈这两个不省心的天天长大了,要再想躲,都没办法。这庶子庶女的婚事,向来是每个正妻的痛,说好了,堵自己,说得不好了,坏自己名声。 “夫人你就考虑一下,牧监夫人可是诚心十足。或者找个机会,你们单独碰面聊聊,也是可以的。”见林氏已经开始犹豫,猜想着事情已经有了几层的几率,官媒便起来俯身在林氏耳边,几番嘀咕之下,便悄悄商定了见面的事情。 林氏这个人,对庶子女本来就是一万个不上心。表面上的考虑考虑不过是假意,背面和闫达不沾边地提了一下,便偷偷去和牧监夫人见面。与四小姐不过匆匆一眼,再加上牧监夫人几番谈话下来,婚事的事情就被递到了闫老太太那边。 看来二婶娘还是答应了,这效率,未免真的太快了点。凌挽馥不经意地瞧了瞧窗外,今天天气阴沉沉的,眼看着要下下雨了。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就是躲在房里,看看话本。可惜,今天怕是不能了。 “你们瞧这事怎么样?”今日十分凑巧,不仅闫楚禛夫妻俩在,就连三老爷闫迁也在。老太太便想问问他们的意见。 三老爷是个典型的军人性格,沉默寡言,闷葫芦一个。换防在家的这段日子,除了来南松园请安,平日最多的是要么手持兵书,要么在园中练剑。闫楚禛曾带着凌挽馥过去拜访过几次,叔侄两人偶尔还是会有接磋。闫楚禛会武这件事凌挽馥是知道的,只是亲眼所见,感受还是有所不一样。比起常年征战的三老爷,闫楚禛是绝不逊色的。这样的男人,文能为相,武能为将,不管是手执是笔还是武器,都是俊朗潇洒,总能有一番独属于他的气魄,有着站立于高处,镇守一方的能耐。这样的人,只要他愿意,终结会站在他应有的那个位置之上,受人仰仗。凌挽馥不懂剑术,唯有抱着欣赏美的角度去观赏。 “现在就谈婚事,是不是早了些?”闫楚禛开口说道。 “阿祥年纪上是小了点,佩娥和阿达夫妻俩过了目。你们一边是哥哥嫂嫂,一边是叔叔的,也说说。”事实上,闫老太太都觉得这门亲事是有点仓促,但是作为祖母,她当然也是喜欢孙子能早日成亲。是以她才想多听听他人的看法。 “儿女亲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和二哥、二嫂都觉得合适,便好。我长期在边塞,京中之事,所知甚少,恐无法给什么意见。” “我就知道你这个闷瓜给不了什么,挽馥你来瞧瞧,你眼光好。” 凌挽馥在闫楚禛的点头示意之下,起身接过了庚帖。生辰八字是牧监夫人找人算过的,必然是绝配。凌挽馥佯装看了看,便笑着道:“此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