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是已逝的郑皇后的娘家,梁国公乃太子的娘舅。太子有意将任务委托给郑家,其扶持之意显而易见,这是不可厚非。然而郑家这位长公子实在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此次运送粮草北上,他在太子,梁国公面前信誓旦旦,承诺一定会出色把粮草按时运送到北疆。实则人一离开京城,便大肆宣扬,一路上吃香喝辣,对于沿路官员的孝敬,他没少笑纳。每到一个地方,他一心便载在了如何搜寻当地的奇珍异宝,有趣之事,哪里还顾得上对粮草的管理。如此一路北上,不要说北朔,稍有留心的都可摸索到队伍的行踪,要想袭击,可谓轻而易举。遭袭击当天,郑家长公子正在县官老爷家欣赏着杂技表演,捧腹大笑之际,士兵来报,方知出了大事。眼看粮草是保不住,郑大公子第一时间就是逃命,在家丁随从的掩护下逃回了京城,这才逃过了北朔的追杀。事实上,对方要的只是粮草,至于这位长公子是谁,一点兴趣都没有。 “此乃为臣教子无方,当日是臣仗着这副老脸皮去求太子为臣的笨儿子谋求这一差事,想借此机会锻炼锻炼他,为太子分忧。不关太子的事情。陛下圣明,陛下要怪,就怪罪臣吧。”深知自家儿子误了大事,再多的解释也是无用,现今要紧的事情就是如何将太子从事情中扯出来,保住太子,他是郑家永远的车,是万万不能丢的。 “这笔账,朕好好记着,日后再和你算。”丢失了粮草固然要问责,但崇光帝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粮草是用来支援前线抵抗北朔的入侵,如今粮草未能按照计划的时间达到,但是北朔的入侵却是步步逼近。再不想办法把新的粮草送到,北疆大军的败北是可以预见的。 光明殿内,以陆相为首的一众大臣被连夜召集,已经在等候多时。崇光帝连在后宫中走动的常服都没来得及换下,便直接从御书房到了光明殿。有了第一次被袭击抢夺的事情,如今的粮草不仅要快速运送到北疆,还要隐秘地运送过去,避免遭受到第二次的袭击。 在崇光帝还在御书房训话梁国公的时候,各大臣已经就当前的情况作了简要的分析,崇光帝一到,草拟出方案的大臣纷纷向前上奏请自己的想法。在众多建议中,以兵部尚书提出的假扮马帮直接从陆路出发将粮草运送到北疆。以即定好的运送为主要目的,还可以根据情况辅助性地沿路继续采购物资最为妥当。 “臣等认为此法子甚好,只是人选上,不知陛下是否已经有了心仪之人。”陆相和吏部尚书率先表示对此法子的赞许。“假扮马帮是可以有助于掩盖身份,有可能躲开北朔的伏击,但是因为是马帮,就意味着不能如先前那样准备如此多的士兵护送,此次的人选,陛下可要慎重。” “陆相所说的正是朕所顾虑的,不知众卿家在人选上是否有推荐的。”此法子比先前的线路更加难走,但所允许的时间比前一次还要短,人选的确立必须慎重考虑。 “儿臣斗胆请缨运送粮草。”三皇子晋王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臣反对。”梁国公也跟来而来光明殿,但是一直都只是站在一旁,未敢发声。可晋王既然要求运送粮草,那他就不能继续不吭声了。如今太子虽立,根基未稳。晋王的生母淑贵妃是当今陆相的妹妹,有了陆家的支持,是储君之位的最大竞争者。晋王此时提出要运送粮草至北疆,其意图可想而知。梁国公不能放任这样一个立功的机会给晋王。 “那梁国公的意思是你们郑家又派一位公子前往?”梁国公的意见立刻遭受到了一位内阁大人的嘲笑。 “运送粮草危险而又舟车劳顿,晋王乃千金之躯,实为不妥。”太子太傅出来陈明了理由,缓解了梁国公的尴尬。 “臣则认为晋王去未尝不可,陛下先前就已经有想过御驾亲征,但无奈国事缠身,陛下心怀天下百姓疾苦,最终未能如愿。晋王乃皇子,不畏艰险运送粮草,体现了陛下对北疆战士的关心,将士必然会士气大增。” “陆相你呢?”陆相只是建议要选拔人,却未曾加入对人员选拔的讨论中,崇光帝很有兴趣看看身为舅舅的陆相的意见。 “臣也认为不妥。”这不是虚伪之话,此行是可以立功,但着实危险,不划算,陆相内心里着实不太赞成,更何况,即使他们愿意去,还要看另外一个人是否同意才行。 “哦,是吗?”崇光帝十分满意地得到这个意外的答案。崇光帝的回答让陆相心里松了一口气,证实了他内心的猜测,不能操之过急。 “臣觉得有个人可以建议的。”向来不吭声的户部尚书王大人站了出来,说道:“此人既能代表皇家,又是扮演马帮的合适人选。此人便是六皇子。” “老六?”崇光帝不得不暗笑,没想到户部尚书居然会提出这样的一个人名字,六皇子霄元玊向来默不作声,哪怕是上朝,都是安静站在一旁。他自问已经对底下的这群大臣心中的小九九摸得十分透彻,可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