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桌面的两份任命手随手便抛入池塘之中。 罢了,不管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又何必自讨没趣。 次日,在金銮殿之上,崇光帝颁布了诏书,不仅嘉赏了本次京城孩童迷失案的一干有功人等,还颁布了关于闫楚禛的新的任命。和料想的结果不一样,闫楚禛没有如他所选一样外派,他被留在了京中,但并不是先前的那个官位,而是中书舍人,他成为了站在殿堂中的一员。朝廷中人尽管在私下里有议论过这个反向逆转,可那个人毕竟是开朝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闫阁老的孙子,似乎这样的结果也是合情合理的。 此时,这个在早朝的队伍中不起眼的位置上的人,正被圣上特别点明出列,不少的人都为闫楚禛捏了一把汗。第一次被点明出列就碰上这样一个问题,倘若今日闫楚禛不给出个一二,似乎是怎么样都难以安抚圣怒。 “臣认为,目前的情况应从两方面着手处理。首先,要控制物价。商品价格的暴涨,有雪灾的因素,但臣认为其中的人为哄抬是不可少的,朝廷应派遣官员走访调查,找出从中作梗之人,制止物价新一轮的飞涨。其次,应施粮救灾,不仅是粮食,还有碳火,棉袄等系列的取暖物资。” “施物救灾,因收成不好,国库所存之物也是刚刚够供需。还有……”闫楚禛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户部尚书就跳出来抗议。经过先皇时期的休养生息,加上前几年的大丰收,国库可谓充盈。然而自当今圣上继位以来,花销可是大大增加了,大肆扩建的宫殿,住的地方大了,后宫的人也多了,自然吃的用的也是大大增加了。这些年,每每都是户部尚书在艰难维持着,其中的苦只有他才知道。一听到闫楚禛说要施物救灾,可怜的户部尚书第一反应就是想到那十分紧张的开销。 “李尚书稍安勿躁,我所说的物并不是全部都需要来自国库。我们可以向坊间赊,确切来说是用来年的税收,按照一定的比例向坊间赎买一定的物资。” “这样来年的税收不是少了?商人在卖给我们的时候哄抬物价怎么办?” “以圣上圣谕下令赎买,再辅助以先前的物价控制打压,哄抬的可能性不大。况且和商会直接谈判,再适当给予其他名誉上的赏赐,那以低价取得物资的可能性就会大大提高。在赎买的同时,还需要有个后备之计,那就是得从南方、西北的粮仓适当借调粮食。据臣所知,这两处地段没有遭受灾害的侵蚀,两地的粮仓本来就有备不时之需。现今京城告急,作为临时调度也是合情合理之中。” “不错的想法,具体给朕一个详细的奏折阐明。再合议。”天子脚下闹灾,朝堂不施加救治,会引起民众不满,民愤控制不好则会威胁皇权的统治以及帝皇的安危。此番道理是在座所有人都懂的。闫楚禛的方法解决了救灾,又缓解了朝堂施救的压力,着实不易。 “是,但是在臣递呈上奏折之前,臣有个不情之请,望陛下成全。” “说。” “如今百姓遭灾,望陛下能体恤百姓之苦,取消万寿之宴。” 话语一出,顿时一阵哗然。万寿之宴实乃陛下生辰,全国上下为之准备已久,此时居然要暂停。无疑是直接冒犯圣意。 “再议。”崇光帝一个转身,扔下跪在大殿之上的一众人。 详细的救灾方案很快从中书省递交到了崇光帝那里,附带的还有一份数位大臣的联名奏折,奏折的内容是暂停万寿之宴。救灾的方案当夜便获得了批准,负责的人便是闫楚禛。而那份联名奏折据说接到的那一刻便被圣上扔进了火炉之中。众人在猜想着这位刚升官不久可能就要跌回原处,甚至更惨的位置的闫大人的结果是如何之时,当事人似乎没有了这回事,一心和同僚在商量如何调动物资救灾。新任的京兆尹受命调查物价哄抬一事,并抓出了其中的两户米行当众审判以儆效尤,声称朝廷对此举定当严惩不谢。杀鸡儆猴的作用顿时吓坏了京中的商人,识趣的都不再敢乱抬物价。此时,朝廷适时张贴皇榜,鼓励商户参与赎卖,享受来年的税收优惠。对表现优异者,还将获得朝廷的牌匾。自古士农工商,尽管大虞皇朝对商人的看法并没有前朝那么偏激,然而商人的地位向来不高。朝廷的小牌匾对当官之人来说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但对商人来说可就不一样了,这是他们的地位受到重视的一个征兆,再加上前段时间大力打击,在棍棒与甜头的双重夹击之下。商人们自然乖顺地去参加赎卖粮食。有了朝廷发放的物资,百姓们就不用再疯地抢买,飙升了多日的物价终于有了滑落。为了抑制已经出现小范围蔓延的寒疾,闫楚禛再次请奏,借调御医院御医连同坊间的大夫,对已经患病的百姓,集中治疗。 按照闫楚禛递呈的方案,下一步就应该着手从全国粮仓那边借调粮食补充。然而此时他却遇上了一个不大不少的难题,粮是调到了,可却运不到京城。事实上,不仅仅是粮食,就连药材也要从外地补充。然而天气严寒,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