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挽馥从小就学棋,本身的棋艺也不算差。可本人就不太喜欢下棋,这次之所以同意加入棋局,目的是为了让四月能够死心,不再纠缠于学棋一事。闫楚禛的突然加入打断了凌挽馥的计划,正当凌挽馥想着可能会功亏一篑之时,发现从茶楼回来之后四月居然不再碰棋了。她是被凌挽馥和闫楚禛的棋局给吓怕了。两人棋局之间透露出来的杀气以及步步为营的心思,一白一黑之间的交锋相对,让四月意识到这个黑白相间的世界并不如自身所想象般有趣,反而是极为可怕的一件事情。不管怎么样,能让四月放弃下棋,凌挽馥还是高兴的。 过了中秋就是入冬,凉意明显了不少,晨曦的微光透过京城正中央的宏伟宫殿,穿过那朱红的城门直入其中。这里不仅是地理位置上的正中央,还是整个大虞皇朝的正中央。天还未亮,身着官袍的官员们便要从家门出发,或步行,或骑马,或坐马出门。等到了正东方的朱雀门,所有的人都得下马,踏着极为微弱的晨光走过门前的朱雀大道。尚书等职位较高的官员,会穿过朱雀门沿着中轴线的到达光明大殿准备着开始的早朝议政。朱雀大道的两边整齐地排列着有别于于一般人家的房屋建筑,屋前雕刻着精致的纹路屋檐。这是京城最为重要的主干道,但京中人喜欢称呼它为御道,而排列两旁讲究的建筑,则是六部府衙所在,大部分的六部官员都会在此度过忙碌的一天。但是也不是每个六部官员都是如此忙碌的,例如闫楚禛。教坊司隶属礼部,闫楚禛的顶头上司,礼部尚书安排了一个极为特殊的命令给他,那就是去整理礼部库房。此库房因为位置较为偏僻,空间狭小等原因已经被礼部弃置多年,启动新库房后,原有的库房已经成了杂物房。闫楚禛此次的工作便是把旧库房里面都翻找一次,残留在那的旧书籍修补,然后把剩余之物编辑成册移交礼部备案。都已经说明白了,只是备案,且没有具体说明完成的时间,也就是说,不急,闫楚禛可以慢慢做。正确来说是有多慢就做多慢。 库房本来是一阵杂乱,灰尘满布。可闫楚禛进去还没来得及收拾,礼部尚书便命人过来打扫了一番,还特意腾出了一张案桌给闫楚禛登记造册,书写文书使用。能获得此番厚待,源于一个不该出现在此的女子,当今的圣上与已去世的皇后的女儿,当今太子的同胞妹妹,筠碧公主。筠碧公主到来,可把礼部尚书吓坏了。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位身娇玉贵的嫡公主哪里都不去,偏偏跑去了闫楚禛所在的阴暗潮湿的库房。礼部尚书只好连忙让人把库房打扫了一遍,以免公主的衣裙脏了或者什么的,那就不好了。筠碧公主三头两日跑到礼部的原因则要追索到五日之前。 五日之前,一个惬意的午后,筠碧公主在后宫皱着小眉苦恼地寻思着。现已经是深秋,眼看着她殿里的翠菊已经开放,她正准备着来一场赏菊宴。届时邀请上皇族以及朝廷中各位大臣名门家的小姐夫人过来赏菊品秋。美人配名花,定当赏心悦目,必然会成为很长一段时间的城中佳话。如今的她,正烦恼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菊花宴的余兴节目,单单的赏花是不够的,宴席之上难免会需要一些歌舞来助兴。眼下的歌舞不外乎就那么几样,京中皇亲贵族家宴会大多已经上演过,实属无趣之极。一番细想之下,筠碧公主还是决定命教坊司为赏菊宴重新编排歌舞,听说他们在为父皇的寿宴筹备节目,还从民间征集了不少,直接拿一两个合意的过来说不定也不错。一声命令之下,跑腿的小太监自然飞奔地到教坊司传令一番,换来的却是教坊司都知闫楚禛的两个字:“不可。”小太监一愣,找到了礼部尚书如此言语一番。礼部尚书也跟着跑了一趟,换来的答案依旧。节目是乐人们为圣上寿宴准备多日的,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安排排练其他新的节目。公主的赏菊宴可以在现有的歌舞中挑选或者改编,不必要重新编排。礼部尚书对于闫楚禛是很想反驳,然他的话是那么的在理,几个来回之下,礼部尚书节节败退,无功而返。自从闫楚禛进入礼部之后,礼部尚书就不得不想,他到底是招惹了谁,居然把这个人进入自己名下。名义上,礼部尚书是上司,可这位上司心里清楚地很,闫楚禛根本就是他动不了的主。就拿此次的事件来说,礼部尚书亲自下令去让乐师们重新排练,谁知整个教坊司都已经脱离了礼部尚书的掌控,乐师和舞姬们不是称病,就是迟迟不肯动。眼看这样的进度,不要说赏菊宴,可能连圣上的寿宴都会耽搁,让礼部尚书不得不下令恢复原状。 从礼部尚书那得到回话的筠碧公主自然气得跳脚,她是嫡公主,何曾受过这样的拒绝。再次一声令下,小太监又跑了一趟教坊司唤来了闫楚禛。即使是面对着气愤的筠碧公主,闫楚禛还是一如既往,悠然地跟着小太监来到公主面前,行礼回话,一丝不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惹起公主不满自然会降罪,可闫楚禛却打破了这一条定律,成为了少数的奇迹。当闫楚禛步行至她面前,打破了筠碧公主对礼部官员又老又呆板的印象。他未曾退让的对答,在筠碧公主听起来是那么魅力十足,举止之间在遵从着礼仪的同时不失去气度。明明是深秋,可筠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