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外不远处的巷口有棵老榕树,树下停着辆马车。车内铺着厚而软的靠垫,小小方几上放着暖炉和精巧糕点。 带着银质面具的黑衣少年撩开车帘,走进马车内,轻声道:“殿下,东西人已经拿进去了。” 眼前的沈念靠在软垫上,脸上带着浅淡倦意,鸦羽般的黑发如瀑散在身后,衬得肌肤如瓷无暇。听到裴子初的话,她浓密纤长的睫毛轻颤,回:“走吧,三哥会把人抓到审问,我们只需明早直接来看结果。” 她相信三皇子能顺利抓到今夜逃走的蒙面人。 将曹皓扔在这里有两个原因,一是避开宣德帝的猜忌,她尽量少插手,二是她今天有些累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三哥去做吧。沈念接连奔波数日,今夜与身穿夜行衣的男子打斗之下耗费诸多体力,她闭着眼睛,看得出眼底染上了淡淡青色。 方几上放着燃烧的香炉,溢出安神助眠的袅袅清香。付叔驾车行驶很慢,车轮在寂静的长街上发出骨碌碌的响声。月色高悬,街头两旁的茶楼酒楼大多已经关门,唯有微弱昏黄灯光照亮行路。 车帘被风轻轻扬起,几缕月光倾泻而下,轻柔洒在沈念的睫毛上。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将要睁眼。 “殿下。”裴子初轻唤出声。 眼前人逐渐变得清晰,沈念只见裴子初端着一杯沏好的茶,不知道端了多久。他摘下了面具,嘴角笑意温润,眼角的红色泪痣显眼,轻声道:“殿下自从今夜潜入曹府,至今还没喝上一口茶水,想必一定是口渴了。” 裴子初的嗓子已经彻底好转,音色中好像带了几分蛊惑,听完这话,沈念觉得自己似乎确实有些渴了。 沈念还有些困,眨了眨眼接过茶杯,不小心碰到冰凉的指尖,她并未在意地闪躲。茶水温度刚刚好,并不像裴子初手指那般的冰凉,真是神奇。她头脑略沉,没想通这个道理。 沈念接过茶水喝了口,再抬眸时,就见裴子初垂下眼眸静静坐着,一如往常安静的样子。 “卢府的事怎么样了?”沈念问。 “今晚卢老爷已经清醒过来,卢府分支的那些虎视眈眈的人都不敢再有什么动作。”裴子初答。 卢府经商多年,家底丰厚,家族分支众多。前几日卢老爷在府中听闻儿子死讯,悲痛之下昏厥过去,大病不起,卢府由此乱作一团。卢家分支许多想争夺家产的人都围在府门口,吵嚷着要换当家之主。危急之时,沈念派过去的宋荣昌出面调节,让卢家彻底安静下来。 三年过去,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沈念的支持,宋荣昌在商行的地位只升不降,如今的影响更大。卢家分支的那些人一见到宋荣昌就立即换上和善面容,没人敢得罪他,不敢再吵嚷出声。更何况,卢老爷今晚已经痊愈醒来,这些人更不会再有什么龌龊心思。 “嗯。”沈念重新闭上眼,“你的剑法学得如何了?”她又想到了今晚与她打斗的男子,剑术出奇得好,很少见。 裴子初回:“回殿下,那些剑法我已经学完了。” 三年以来,虽然沈念知道裴子初是天启人,但却丝毫不在意这点,他不开口主动说的事情,沈念也从不询问。沈念找太医给他疗伤,也会教授他许多东西。 裴子初住在昭阳宫内,每隔上一段时日,姜游年都会来查看他筋脉处的伤势,并诧异于筋脉的痊愈速度,远远超过预想,裴子初没有说这都得益于沈念扔来的那本秘籍。 不过因为筋脉被割断时洒下的毒药毒性太大,至今还无法完全恢复,所以每次他修炼剑法时要耗费比旁人更多的精力,忍受更多的痛苦。然而即使是旁人无法想象的痛苦,他的面上也丝毫不显。 沈念救下浑身伤病的裴子初,不知道他是否练过武艺,但沈念曾听那不靠谱师父夸人根骨奇佳,是练武的好苗子,如果不是自己说过只收一个徒弟,肯定就把人给收了,实在可惜。 老头就远远看了一眼,就如此感叹。 沈念听完挑眉,她想这样的天赋不让人练武,着实可惜。裴子初既然说过要做自己的侍卫,那自己就教授给他一些东西。于是,后来沈念养成搜集剑法典籍的习惯,每每都要让裴子初跟着练习。 想到这里,沈念突然发觉那不靠谱的师父已经很久没出现过,大概这次是遇到了什么很好玩的事情,把约定的时间给忘了。 沈念昏昏欲睡,纷乱思绪袭来。她来到这个架空世界已有三年,自带的系统时不时就会蹦出来提醒她布置的任务:要想活命,最后她是要登基为帝的。若是毫无作为,在这个世界的生命随时可能被扼杀。 最初,沈念不喜欢被强迫的感觉,她对那最高的位置无感,只会象征性地做一些小事。但是随着所见所闻,她逐渐不再反感这个任务。她有一些想做的事,如果那个位置能
第 25 章(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