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筋脉被一根根挑断,还撒了毒药。要想彻底诊治,还需要他回头钻研一番。 此外,这番话的言外之意是希望沈念让少年继续留在宫内,不要到时候人消失不见,他可就少了个难得的病人。 “劳烦姜太医费心了。”沈念收回望向别院的目光,神色坦然,“姜太医还请放心,既然我将人带了回来,自然会负责到底。在伤养好之前,人会一直好好待在此处。” 沈念知道少年的伤势不轻,但没想过会这么严重。不过别院清净,也算是个疗伤修养的好地方。 听完这话,姜游年的语气都轻松了许多,拱手答:“殿下仁慈。”他还从沈念眼中瞥到了转瞬即逝的担忧,整颗心都稳了下来。 只要病人不突然消失,什么事都好说。 笑声再次从殿内飘出来,姜太医眼皮一跳,拼命压住泛滥的好奇心。 “姜太医可是想去殿内瞧瞧?”沈念直接戳破。 “不、我没有。”姜游年一抬衣袖,“殿下请回,微臣先行告退。” “也好。” 姜游年憋着口气,缓缓朝宫门外走去,等听到身后离开的脚步声,他才回头观望。他扫了眼大殿,又抬头看向“昭阳宫”三个大字,半晌撇撇嘴道:“可真是少见。” 桃花枝头露出粉嫩,掩住后院的门。院中春色难掩,微风带起桃花碎瓣拂过纱窗,也吹动门檐上挂着的铃铛。 纱窗之后,显出床榻上的病弱身影。 房中的裴子初服下煎好的药,撑着身子回到榻上。一缕墨发落在他的肩前,浓密的睫毛垂着,眼底笼罩了层薄薄水气。 他好久没如此休息过了。 疗伤的半月以来,裴子初睡梦中总是半梦半醒,意识昏沉间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笑声。他来不及思考太多,额头冒起丝丝汗珠,身子因为药效开始犯困,很快沦落于黑暗之中。 · 姜太医前脚刚出了昭阳宫,后脚消息就传进了宸光殿。此时上座的宣德帝正向许太傅询问近日学宫的情形。 “回陛下,学宫内诸位学子文章皆有长进,微臣深感欣慰。”自从那位大公主来了学宫,大家都更加认真钻研,倒像是害怕被赶超。 宣德帝登基前做太子时,许太傅就是他的老师。学宫建成后,宣德帝请许太傅全权掌管,对待他称得上是十分敬重。 闻言,宣德帝点点头以表欣慰。 这时,刘培全踏进殿门,在宣德帝身前低声说了几句,一旁的许太傅不小心听到了“昭阳宫”三个字。 等宣德帝再次抬眸,便出声问:“许太傅,你对大公主在学宫的表现怎么看?” 许太傅神情怪异,欲言又止,斟酌片刻终道:“大公主的骑艺可胜一般男子,但文章却……实属少有,或者说是与众不同。” “哦?许太傅仔细说来。”宣德帝来了兴趣。他听闻姜游年近半月来频繁出入昭阳宫,实在好奇沈念是如何请得动这位性子古怪的太医,在后宫这还是头一回见。 “大公主的策论观点别出新意,甚至有些古怪……臣闻所未闻,但却挑不出毛病来。”说话间,许太傅将提前备好的誊纸呈上去,上面是沈念写过的文章。 刘培全接过,将东西呈上。 “朕明白了。天色已晚,太傅也早些回府歇息,切记莫要操劳过多。” “微臣谢陛下体恤。”许太傅躬身离开。 赤乌西坠,余晖倾洒入殿内。 宣德帝翻看了誊纸,眼中露出惊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这个女儿,性子倒一点都不似徐嫔安静。良久,宣德帝出声问:“培全,朕有多久没去过昭阳宫了?” 刘培全立刻上前,仔细道:“除去七皇子出生那会儿陛下踏足过昭阳宫,往前算算,陛下已经有十年时间没去过昭阳宫了。” “罢了。”宣德帝脑海中浮现出徐嫔那张清秀的脸,发出一声轻叹,“这次春猎,也允昭阳宫跟着一同前往。” 大周朝一年举办两次狩猎活动。秋猎是狩猎的重头戏,而春猎则是以祭祀祈福为主,更像是个典礼,百姓们也会在这日外出踏青游玩。 韶光明媚,山野间的海棠花开得正盛。羽林军簇拥的皇家车队行驶在山野,马车队列蜿蜒数里一眼望不到头。 此时,一驾楠木雕花制金丝马车停下,立即有人上前挑开车帘,三皇子从其中走下来。他望了望四周大好风景,下车翻身上马,朝着队列后方驶去。 马车前的付叔悠悠地驾着车,远远便瞧见一个清俊身影赶来。等看清来人,连忙拉紧缰绳,神色恭敬拱手道:“卑职见过三皇子殿下。”
第 7 章(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