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爷爷，是我不好连累了你，龙皇大人有没有降罪于你？”

凌云志望着跪得笔直的凌霄尚叹了口气，这孩子是个良善的好孩子，自己才受了情伤还有心来关心他，他实在是不忍责怪，悄悄放缓了语气：“龙皇大人奖罚分明，这次的事责罚是免不了的，但我被留下并非是因为这个缘故，龙皇大人是有要事要嘱托我和季深，你不要多心。”

凌云志一把扶起凌霄尚：“尚儿，爷爷犯了错自会承担，安雯也是一样。莫说你没看出她的为人，连爷爷也未察觉出来，一直以为她是个乖巧聪慧的好孩子，没想到她竟能做出勾结妖孽伤害手足之事。你别看今日那言逸品言辞凿凿，寸步不让，看似是为了自己鸣冤实则是为了给温小茗讨个公道，他引自己为例替她说出了她不方便说出的话。”

“温小茗……你的意思是安雯她……”凌霄尚瞪大了眼睛。

“恐怕温安雯真正想杀的正是温小茗，言家小子只是被根株牵连罢了。这么看来，他的魄力担当可是你所不能及的。”凌云志此刻谈到言逸品，语气中竟透露出一丝赞赏。

凌霄尚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那个人，从小到大一直让温小茗当小尾巴跟着的人，既骄傲又夺目，是北苍最亮的那颗星星，但这颗星却在她落魄离族时舍下全部的光芒陪她一起坠入凡尘，在所有人不信她时决然地站在她身前，在她受委屈时以病躯对抗整个龙族，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温小茗的眼中只有他一人，因为自始至终他都信她，帮她，保护她。

胆怯者变得勇敢，高傲者低下了头，那个习惯被追随的人最终也变成了她的尾巴。

凌霄尚现在很乱，前尘往事像雪花般袭来，随着零碎的片段被拼凑起来，他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大：“爷爷，你说多年前安雯说芭蕉偷洗髓露的事会不会也是......？”

“诶……”凌云志摇了摇头，事过多年早已死无对证，即使他知道当年的判罚可能有误也为时已晚，想起温小茗当年自戕的模样，凌云志心下生出了愧疚之意。但他也因而想起温小茗的腿伤似乎好了？在离开龙族之前她走路还一瘸一拐，回来之际已与常人无异，看样子龙皇大人真的在她身上倾注了不少心血。不光是疗伤，能把一个没有灵根的人培养成现在这样，龙皇大人真的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凌珩：你们猜我为什么叫她便宜徒弟？)

凌霄尚满脸苦涩，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却从未真正相信过她，甚至还数次充当了利刃，在她被千夫所指之时再狠狠戳她一刀。

“尚儿，往事不可追，你切勿自怨自艾，龙皇大人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甚至今日肯定了你的能力，还让我要多提点你，让你少走弯路，说明他还是看重你的。温安雯心性不纯，你莫要重蹈覆辙，辜负龙皇大人的期许。”

多年挂在心尖上的人怎么可能说忘就忘，要是可能他真的想亲耳听她解释，但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

“放心吧爷爷，我不会的。”

凌云志望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但愿吧，还有，你和温小茗从小一起长大，又有同窗之谊，有空的时候还是去走动走动吧，龙皇大人他……”

凌云志欲言又止，拍了拍凌霄尚的肩膀：“我知你为难，但你和她之间并非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年纪还小，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凌霄尚敷衍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在苦笑，若偷药的事情是假，那他们之间可真真隔着一条血海，他还有什么资格再去找她呢？

有道是今岁重寻携手处，空物是人非春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