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色彩,抛开这层滤镜的干扰,甚至在大部分的层面上,他内心会比常人都要透彻。 如同竹叶上最清新的一滴晨露,阳光折射出无数的流光溢彩,落在他眼底,都会化成一片淡淡的纯白。 可是透过他淡然的眼眸,木安总能在深深的瞳孔中,窥见自己的倒影。 来自曾经的他,是被暗无天日所掩埋,他一直不愿回顾的灰暗时光。 汪家本质是张家思想的另一重载体,行为模式,规矩体系,无一不是在复刻张家曾经古老而巨大的秩序,像一头从虚空里诞生的巨兽,被人为的克隆,所有其中衍生出的人或事,都会烙上黑暗的印记,仿佛超市里商品的条码,不在身上,而在心里。 它会如影随形般与他共存,时刻伏在他耳边低语。 ——你来自哪里,你是因为什么而存在。 逃脱不代表抹去,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还有呼吸,永生永世,不允许被忘记。 木安闭上眼,能看见许多纷乱的画面,是混沌的,复杂的,但都毫无例外,没有色彩,从他脑海缓缓淌过,静谧的像一条寂流,从荒芜而来,向虚无而去。 不能是张起灵。 在张家和汪家,他们是一样的复制品,是冰冷的工具,被困在历史年轮铸就的桎梏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同样的事,进行着相同的动作。 从出生开始,他们就没有属于自己的意义,他们是家族的附属品。 这样的人,怎么会知道什么是爱人,又怎么可以被爱。 更何况,他与她的一切,都是用虚幻构建出来的美好,是不能贪恋的泡沫。 从前不加干预,是因为觉得她可以把控好分寸,两年的井水不犯河水,他本以为,他们之间不会再有其他的可能。 可是刚才的光雾再怎么弥散朦胧,他都能清晰在她眼底看到一点微不可查的欢欣,浅淡如雪,却深刻地藏在她笑颊里,绽放着盛大的欢喜。 年少动心,是无法自控的冲动,也是一场动荡的浩劫。 她浑然不觉,只被绚丽的火焰吸引,像走在万丈深渊的峭壁之上,随时有粉身碎骨的危险。 他没办法视而不见,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劝她迷途知返。 纷扰的心绪宛如上升的水流,渐渐淹没他心内种种杂乱的碎片,在等待的间隙,又在无数的百转千回中静静沉淀至底,凝成静止的冰。 思潮如海,涨涨停停,等到木乐乐一步三回首的回到家中,他已经组织好满腹的语言,按掉电视抬头向她望去,却不由得凝滞了气息。 她大概是才刚跟张起灵道完别,依依不舍的神色还未完全从双颊上褪去,脸颊微微鼓起,泛出蝉翼般薄薄的红晕,眼眸晶莹透亮,欲语还休的温柔藏在眼角眉梢,那么深切的喜欢被掩饰的如月光般淡薄,小小的笑涡里却盛满甜意,好似一颗柔软的草莓软糖。 一颗心就此泯没下去,他到嘴边的话顿了顿,再出口时已没有初时的焦灼和担心 他只认真地询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如他预料一般,并没有坦率承认,表现出以往游刃有余的轻松,或者,她不是嘴硬,而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突如其来的失控和沉溺。 尽管劝过自己几十次要冷静沟通,但是看着她沦陷而不知自知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大声呵斥了她,希望她能清醒过来,不要被一时的美梦蒙蔽了双眼。 最终的结果,是两人不欢而散。 他始终无法以强硬的姿态要求她什么,只要他望着她明澈的双眼,可以看到她的真心和喜爱全部都写在眼底,满的几乎要溢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他只知道,她从来没有用那样热烈而迷失的目光看过任何男人。 她看着吴邪,看着他,或是看着别的什么人,瞳孔是透明的纯粹,澄莹,没有分毫的杂质,坦荡如砥。 但她不敢这么注视着张起灵,面对张起灵,她会躲闪、会茫然、会患得患失。 她小心翼翼藏起自己弥足珍贵的心意,连展露给他看的勇气都没有。 那是女孩最诚挚的爱意,不求回报,静默盛放。 没几天后,李老五送来有关于吴三省的消息,让他们都无暇顾及张起灵的病况,他们的精力被尽数投入到新的事件,木安也得以从左右为难中短暂地抽身出来。 吴三省是吴邪前半生难以磨灭的心结,放下是需要时间的,三四年的消磨对吴邪而言,显然还不够,失踪数年亲叔叔的消息就在眼前,他不愿放弃,也不能放弃。 往日都是吴邪陪着他们出生入死,为张起灵劳碌奔波,为木乐乐跋山涉水,现下他要去秦岭追寻吴三省的踪
第五百三十六章(5 /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