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老了还是要点面子,让我们把潜水衣丢给他。 我从小哥背上接过死沉的刘丧顺手,探探鼻息,这货在呼呼大睡,虽然五官比较痛苦,但生命体征很稳定。 在门下等着,小哥蓄足力把衣服给胖子抛上去,他夹着火把躲到墙后面狗狗祟祟穿好,噔噔噔跑下来,鼓捣一阵,隔着门大骂:“天真你缺心眼吧!狗日的城门这么厚,又不是咱小区那种自动推拉门,老子就一百多斤,怎么可能拉得动!” “你他娘才缺心眼!谁让你开城门了!望敌楼底下,那儿有道钉着一排铆钉的角门,应该是插门闩的,你去开那个门!” 天真毫不客气地回骂。 胖子“哦”一声,嘟囔着你耽误我多少事,又立即咯噔咯噔跑到角门边上。 我们拖着刘丧跟上前,胖子正好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一整块门板“砰”的掉下来,拍起一大片灰尘,漫天飞舞,直接把晕厥正起劲的刘丧呛醒。 “咳咳——怎么回事——咳咳——” 刘丧咳的像狗一样,捂着嘴火速从我和小哥手下冲出去,扒着门框哇哇大吐,一晃眼又是一大滩黄中带绿的胆汁。 “怎、怎么个意思,我都把他恶心成这样了?”胖子手足无措地拿着火把,燃烧的内裤翻出小小一角,边缘焦黑,一身潜水衣油光发亮,如同被盘出包浆的核桃。 他这形象确实很挑战人的承受底线,像只站起来走路的海豹,油黑的简直异域风情。 许久不见,看到如此好笑的胖子,我们都没闲心笑他,身后是包包人追赶而来的杂乱声响,几乎步步紧逼,我回头草草瞟一眼,刚好跟一只一马当先的包包人对上视线。 “噗”的一下,毒汁瞬时飞出三米多高,笔直地喷向我们,吓得天真脸都掉色了,也不管刘丧还在不在吐,伸手拽上他就往里冲,我和小哥也半步不落地紧随其后。 但木门被胖子踹破了个窟窿,我们钻进门里,回来关门,硕大个洞漏着毛风。 天真焦急地天上地下到处乱看,还好旁边放着不少的石砖,小哥一筐子掀翻,堵在门板背后,我又紧着搬两块石头垒上去。 正忙碌着,手掌忽然感到一阵密集的震动,碎石随之咔嚓咔嚓的掉落,只听啪叽几声的闷响,似乎有绵软的重物前仆后继地拍在门面上,力气之大,差点把门框撞飞。 这下我们也不敢走,只能拼命抵着门阻挡外面的包包人,我让天真和胖子先找个安全地方把刘丧拖过去,他俩没有二话,带着刘丧丢下一句等会来支援就跑的没影了。 我和小哥一人一边用身体顶住石堆,紧接着更加猛烈的撞击接踵而至,一次重过一次,撞的门板砰砰作响,石灰飞散。 久而久之,连木质的门板都隐隐发出吱呀开裂的声音,我们发现到这不是长久之计。 小哥用胳膊代替肩膀顶着门背,抬眸四处环视一圈,在瞄到旁边采石堆的时候,冷锐的眸子突然微微一闪,马上转头问我能不能支撑一会,我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又垒上一块大石头,我展开手臂,接替小哥顶压的位置,趁着这极短的空隙,他抽身出去,立马捡起几块不大不小的石子,略微一瞄就朝着头顶用力投掷出手。 气流绷成坚硬的利箭,咻咻几下,风刀掠过高耸的城墙,激起碎石噼啪的炸裂声,而后径直命中最顶上的烽火台。 熬油般的滋火声立时响起,噼里啪啦炸成一片,火种被石头打的喷溅出去,一大块还在燃烧的油膏掉到墙下,又猛地炸开。 还未熄灭的焰火烧得空气近乎变形,仿佛一场尾翼火红的陨石雨,从四面八方向下坠落,留下一道道扭曲的白烟。 本来齐心协力撞门的包包人们停顿两秒,陡然间又哇啦啦地疯狂散开,我虽看不见,想也能想到它们是去扑火星子了。 我这时可算智商及时在线,听到动静齐刷刷的变小,丢下门框拉着小哥转身撒丫子就跑,朝胖子他们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第五百一十三章(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