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满是青铜簧片的通道里安静前进,黑瞎子一石激起千层浪,他言论看似荒谬绝伦,将简单事情无比复杂化,可是他最后一句确实挺有道理。 迄今为止,我们遭遇的奇闻异事已经太多太多,心怀侥幸不可取,只要是不能排除的危机,都需要未雨绸缪。 狭窄的甬道响着一串轻悄的脚步声,刀具和背包偶尔碰撞,会发出轻微的脆响。 然而通道对噪音的敏感程度比我们预料之中要高,哪怕胖子踏地稍重,墙面的青铜簧片都会跟着微微一震,铜块嗡响随之长鸣。 我们个个如惊弓之鸟,都提心吊胆地落脚,手电筒将前路照个透亮,唯有小哥和黑瞎子特别牛掰,两人跟猫似的,好像脚底踩着软趴趴的棉花,走路完全没有声音。 胖子打手势说他俩拍黑砖肯定很有一套,阴人无敌手。 铺着青铜簧片的通道四通八达,岔路多的数不胜数,每次我们都是根据地面的坡度做决定,哪条平稳向下就走哪条。 一开始不能讲话,胖子憋屈的不行,一个劲对我们挤眉弄眼,一会儿指点青铜簧片的排列如何如何,一会又比划甬道高矮宽窄。 等我们走到将近三个小时以后,没有地方休息,胖子一直背着天真腰背扛不住,累的直抽抽,喘着粗气一步一步跟在小哥后头,此时的他消停如鸡,交流欲彻底丧失。 于是我们提出轮流驮着天真,他得以暂歇,坚持不懈地画草图校准指南针,我们在暗无天日的甬道里一通猛走,终于,在进程拉到五小时的时候,我们成功踏出暗道,来到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石梯之上。 腐烂的木块垂在石梁边,破破烂烂,胖子一踩直接通个对穿,台阶根本无法站人,我们只得踏着原本支撑木阶的石栏行动,两步间距还特宽,胖子纵身一跨,差点不小心劈个大叉,我听到清脆的布料撕拉声传来,他低头看了看,尴尬地挠挠头:“裆裂了。” 我不忍直视。 路难也得硬走,小哥扛着天真踏在最前面,我们谁迈不过去他就回头搭手来拉,循环往复,我们一度行进的十分艰难。 手电筒在长时间的使用中耗尽电量,潮湿的环境渐渐燥热起来,似乎有高温地气正向上蒸腾,我们边走边用手摇发电器给手电充电,黑瞎子则在队伍中段,高举手机照明。 天真睡着死沉死沉,时不时还要伸伸胳膊踢踢腿,大汗淋漓起码又走过两小时,胖子被榨的一滴都没有了,他将天真撂石梁上,用水壶照着他脸一浇,咕噜咕噜半壶下去,天真挂着满脸凉水悠悠醒转,他茫然看着头顶,发好半天懵才抹把脸坐起身子。 我摇着手摇发电器,问他感觉如何,天真按一按自己胸口,深呼吸两口气:“好像还行。”说着他环顾四周,问道:“第几层了?” “不清楚,最少也走了七个小时,你睡得跟死猪一样,老子实在背不动你了。”胖子也在摇手柄,我俩一左一右蹲在天真身边,手臂转的飞起。 天真抬头摸摸自个儿僵硬的后脖,可能是想到昏倒前戛然而止的遗言,他转头看向小哥,生气道:“你什么意思啊?我说句话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一般般的小哥一般般的拽,一般般的吴邪,他甩都不甩。 天真理所当然被无视,他一下爬起来去扒拉小哥,胖子就幸灾乐祸地笑,两人拉扯一阵,或许是看天真气急,小哥才撇开他淡淡道:“这样的话我听太多了。” 我心头一震,不知是什么情绪在发酵,如同被乍然揉进一颗青李子,先是浅淡的一涩,不过片刻,酸苦的汁水就从内里泛出味来,逐渐浓郁似海。 手上动作未停,我静悄悄抬头望去,小哥面无表情,眼底平淡的似一面铜镜,看不到任何涟漪,他静静坐着,微光在他身侧晕出一道寂寥的弧线。 天真怔了怔,慢慢松开小哥坐回原位。 黑瞎子在边上笑,他挪到天真身侧,半蹲在石梁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他却浑然不惧地谈笑风生:“徒弟,你知道伟大的遗言,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吗?” 天真百味陈杂地摇摇头,黑瞎子道:“被忘记。”他不忿,刚要张嘴反驳,黑瞎子搭住他肩膀,压的他右肩一矮:“你见过的将死之人太少,我见过很多,快死的人都想努力过好今天,健康的人却喜欢牺牲现在期许未来,事实上每一天都是独一无二的,被你忽略掉的日子不会再回来,所以你得认真生活,全力以赴。” “你们怎么都一套一套的。”天真捂着脸大骂,面容却渐次平息下来,他郁闷地转转眼珠子,瞟向身下的无边黑暗,瞳光微闪。 我偷偷将头凑到木安耳边:“做你们这行,对口才要求还挺高。” 木安立马撇清关系:“只有他
第两百八十八章(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