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无恙度过后半夜,我几乎都没怎么睡着,整夜都在想田有金和三叔的恩恩怨怨,黑瞎子心大,哪怕泰山崩于前他都会指着滚石夸一句真牛逼,睡眠质量不用多说。 心思活络到感觉破晓将至,我无声的叹口气,准备起床上去看看毒雾有没有消散。 一晚上都没怎么敢翻身,我偷偷摸摸往旁边挪一挪,想要拉开距离尽量不打扰到小哥,手肘才支住地面移动两厘米,身侧就伸来一只胳膊将我揽进怀里,同时手缓缓在肩头拍着,我一懵,额头传来坚硬的触感,似乎是被人用下巴轻力抵住。 屏息两秒,我小心睁眼看一眼时间,指针刚好指向凌晨五点二十分。 于是我回以拥抱,闭上眼睛沉入清冽的海洋,任由身体被温暖包裹着下坠。 醒来时身边不出意外的没有人在,我揉揉眼皮,看到木安在旁边打包睡袋,正要发问,他撇头瞄一眼我 “他们在地面,我刚起来没多久,现在还不到出发的时候,先吃早餐再说。”读心术无障碍交流,回答之精准令我瞬间醒神。 行吧,你真是我亲弟。 简单洗漱后我就喝着木安递来的饼干糊糊,看着色泽还挺诱人。 我仔细一闻,嗯……红烧牛肉味。 转头看去,角落还有散落的方便面调料包。 “谁想出的主意,是咱们家最聪明机智的弟弟吗?”我闲下来就想找人贫一贫,木安搓着胳膊直呼味儿太冲:“是黑瞎子,昨天我们都说他煮的面条不好吃,他深受打击,你可以当做是他挽回名声的背水一战。” 其实黑瞎子掌勺也不都是黑暗料理,他生活技能掌握的七七八八,自然也包括做饭一项,但是他对火候和调料的把控不够细致,容易过咸过淡或者糊锅,胖子就曾经吐槽过他炒菜是在羞辱灶王爷。 能在某片领域超越黑瞎子,胖子的尾巴可以翘到天上去。 吃完饭我帮着木安收拾锅碗瓢盆,除去墙角被小哥伪装成裂痕的标记,我们几乎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将瓦片整整齐齐的码好填上土,正冉冉升起的阳光落在身上,没有中午的燥热,暖暖的温度刚好能驱散从地底爬出来的寒意。 黑瞎子站在不远的地方瞭望,树根处则有小哥新刻的记号,指示着此处的底下还有另一番天地,在指南针上校准好新的方向,我们就保持着来时的队形再度出发。 刘丧点子还是准的,几乎和昨天同样的时段,第二场小雨来临,穿上雨衣涉水前行,没有耗费多大的功夫,我们顺利抵达下一棵凤凰木附近。 举目望去,葱翠的凤凰木被许多饱和度吓人的花朵包围着,红的黄的蓝的紫的,经雨水一浇,更是鲜艳的不像样,甚至有一丝虚假的视觉效果透出来,让人望而生畏。 穿过蕨类植物和灌木丛生的山林,沿路长着各种色彩艳丽的藤蔓花卉,走进我们才发现,颜色奇亮的草植并不是鲜花,而是大大小小的菌类,不管是石头缝还是树缝里面,几乎都藏着细细碎碎的菌伞,像点缀其间的彩虹糖纸。 不止凤凰木受到青睐,每一棵大树脚下都有五颜六色的菌包疯长,在密集的苔藓群中,我还看到有无数的动物碎骨,仰头环视,树冠像是迈进某条分界线一般,突兀的变高变密,将前路与后路划分成两个画风迥异的世界,行走的气流带动孢子飘起,黏上肌肤就有一种特异的瘙痒蔓延开来。 我马上用风巾将口鼻都捂住,又一连掏出五六条递给他们,招呼道要小心菌里发散的孢子,毒性不小,黑瞎子瞅一眼自己手里的粉色风巾,四角还有粉嫩杏花的印样:“看不出你带装备喜欢搞批发,图案还挺少女心。” “我本来就是少女” 我替小哥蒙好风巾打上蝴蝶结:“多带点以防万一啊,反正又不占地方,你们一帮大老爷们对小事从来不上心,我也不是什么特别细致的人,能长的心眼就多长点,不然我待在你们中间老像个混子。” 粉红色和黑色在他脸上碰撞的全是违和感,我现在完全看不见他表情,只能通过语气猜到他大概在笑:“怎么会是混子,你是哑巴的物理辅助器。” 我端详着小哥的脸,摸摸自己空无一物的眼睛,转头静静瞧着黑瞎子:“有没有多余的墨镜?”他咧嘴一笑:“还真有,嘴甜点叫声好听的我就给你一副。” “爱给不给,不给拉倒!” 我心说鬼知道他想要听什么好听的,如果是让我叫他爸爸,在座各位不都得跟我一块降辈!他想得美! 小哥淡淡一瞥没正经的黑瞎子,拉开他背包的链条,连摸三副墨镜分给我们,我边戴边不忘回击道你带的东西也不少,黑瞎子就欠揍的笑:“墨镜对于我来说就像你们普通人的裤衩,出门在外不得多带几条。”
第两百四十二章(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