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从水龙头下接两杯水跺在他们桌前,转头又倒几杯茶水端给我们,面对带着愠色的千军万马竖个中指,言下之意是爱喝喝不喝滚。 大家都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了——所以都挺记仇的。 黑金古刀始终放在小哥触手可及的位置,小张哥跟着他许久,自然看得出他眼底不浅的戒备之色。 说实话,他有点伤心,是肉眼可见的那种伤心,跟“外面有狗了”的哀怨伤情不同。 大概类似于大明湖畔的夏雨荷,正执伞伴着烟雨蒙蒙,对心上人述说着脉脉心迹,然后镜头一转,发现对面站着的人是桂嬷嬷。 就特别诡异。 奏乐未停,演员怎能谢幕,我胆怯的依偎着小哥,如弱柳扶风般纤细柔弱,小张哥见我这副被惊吓的幼猫模样,有苦说不出的长叹一口气。 我知道他这会特别想拍桌申诉,自证清白他真的没有对我怎么样。 但咱小哥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握住我的手,眼底隐隐流露出浅淡的怜惜,和我说话时声音都柔软不少,似乎只要我一声令下,他能立马拔刀将这俩货削成人条。 我想把“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打出来贴小张哥脑门上,并强迫他每天朗诵一百遍。 场面两级反转,最爽的莫过于天真本人,当时与小张哥交流最多的人是他,受最多奚落的人也是他,现在可好,有族长坐镇,曾经耀武扬威的两个霸道总裁,转眼沦落为屁都不敢放的小马仔。 好一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解气就俩字,我可以重复10086次。 天真慢悠悠喝着茶,任由他俩尴尬的脚趾扣地一声不吭,我看着他们脸色五彩斑斓的发青,就觉得小哥的沉默十分故意。 如果天真这时的行为叫狗仗人势,那小哥的举动毫无疑问就是纵犬行凶,有那么一刹那的错觉闪现,令我感觉小哥是在故意给天真和胖子撑腰,好让他俩将丢掉的场子都找回来。 当然,这想法可能是我另一种脑补过头的表现,小哥不说话,或许只是因为他和小张哥无话可讲,他之前在电话里就说过,去盲塚的时机未到,未来的事情,过早做太多商量确实没有必要。 时间仿佛被尬的走不动一般,他们度秒如年的静坐几分钟,千军万马浑身不自在的在座位上挪来挪去,最终,还是小张哥打破沉寂,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推过来。 他推动时略微犹豫一下,方向往外撇出几厘米,绕过小哥径直递到我跟前 “夫人,这是族长以前的存款,现在物归原主。” 胖子顿时眼冒金光,盯着银行卡头都不会转了,眼珠子卡死在眼眶里,声线有藏不住的激动:“密码在哪,里面有多少钱——小哥你行啊,平时总是一副苦哈哈的穷老汉样儿,没想到背着妹子存上私房钱了。” 我面上不露痕迹,心底却是有数的。 在读取的记忆片段中,我看到小张哥拿出过一些写满小字的楔子。 后来向天真讨教过才得知,那些楔子是夹喇嘛的凭证,每一枚就代表一定数量的钱,普通的楔子大多由竹签制成,但他们的楔子是象牙包金的材质,光楔子本身就值不少钱。 小哥的楔子应该都由小张哥保管,只是我没想到,小哥失踪这么多年,他竟然没有动用过这笔钱。 民国到现代,春秋都不知替换过几个轮回,资产这种东西,打理就是一件麻烦事,毕竟货币是会贬值的。 我思绪才收回,果然就听小张哥道:“密码在卡的背面,是族长之前夹喇嘛的余款,还有一些不方便快速折现的不动产,如果族长和夫人急着用钱,这两天就可以去办理过户。” 天真意外的看向小张哥,顺手把快留哈喇子的胖子按回原位,开口问道 “这张卡,你一直随身带着吗?” 小张哥“嗯”一声,面容平静:“我想着万一哪天碰巧能遇到族长,就可以将这笔钱还给他,虽然他可能并不需要。” 我无声的望着他,没有伸手去接。 沉默之余,感觉心底有丝丝的酸涩发酵,不算浓郁,一点点而已,但就是如此微弱的丝缕情感,却让我在内心生出几许感伤的慨叹。 他轻描淡写的寥寥几句话,带过的不止交谈间的只言片语,还有他数十载匆匆而逝,无法追回的光阴。 小哥察觉我情绪莫名的低落,手背覆盖的力度微微收紧,指节被温热的触感轻抚着,像风中沙沙摩挲的柳枝,突然找到避风港般被抚慰着,渐渐地连轻晃也悄然停止。 我一颗心就此落定下来,不再漂泊。 在细节处他总是这样面面俱到,哪怕是极其细微的情绪波
第一百六十五章(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