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 迷迷糊糊中被人腾空抱起,柔软的床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跟小哥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我放弃矜持的闭上眼睛,把头埋进枕头里打算好好睡一觉。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把我从瞌睡中惊醒,我茫然的坐起来,小哥指指门外,我听到胖子和天真的声音。

“这两人不知道又去哪里溜达了——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行的水多他妈深,那龟孙满口胡扯,什么几把于滇国,老子听都没听过,搞不好是他现场编的名头,就为了诓你给他做事。”

听胖子说话的语气,大概以为我和小哥不在家,因为我在时他基本不会爆这种粗口,椅子刺啦的挪动声有些刺耳,天真烦躁道

“三叔的安危正压在关口上,我哪来那么多时间考虑,那张身份证你也看了,确实是真货,不管他说的那个斗是是真是假,起码他知道三叔的下落这是肯定的,我也不是个傻子,他拿着东西找我夹喇嘛,无非就觉得我隐退了不图钱,他搭个顺风车进去摸明器,现在我命门在他手上扣着,他就是诓我下五洋捉鳖,我他妈也得老老实实给他捞去。”

他们俩对话信的息量很大,我跟小哥相视一眼,没有推门出去,静静在原地听着。

“他娘的,我就知道那老东西把你三叔拍出来你就没辙,行吧,趁这喇嘛还热乎,咱俩收拾收拾奔陕西,小哥那边怎么办,要不要叫上他,本来咱俩也不用跟他见外,但他好不容易过上点自己的小日子,小两口看着浓情蜜意的,我还真有点不忍心拖他下水。”

“我跟你想的一样,还是别叫他了,到时候就跟他说我们俩去北京了,今晚我再约李老五出来套套话,你开张条子让王盟置办点装备,那人的东西我信不过,记得避开我二叔,他要是知道我又跑回去下地非得抽死我不可。”

胖子和天真你一言我一语的,听话头竟然是要去下斗,好像还跟失踪了好几年的三叔有关。

他们说话间就要起身走人,我寻思再不出去就来不及了,我看看小哥,他立马推门出去,我赶紧下床跟在他身后,胖子和天真看到我们在家表情都是一惊。

“你们没出去啊……那、那我去买点菜,也到饭点了。”

天真讲话有点磕巴,我直截了当道

“我们都听到了,你们要去陕西下斗是吧,怎么回事,讲讲?”

胖子神色尴尬,他跟天真对视一眼,挠挠头道

“你听错了吧,我在跟天真追忆青春呢,我说想起当年我们哥仨下斗的光景,那真他娘的是——”

“我这就打电话给二叔。”我打断道。

天真忙按住我,脸色微微发青,胖子知道瞒不住了,叹口气一屁股坐椅子上,小哥静静的看着他们俩,天真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出事情原委。

今天下午有个自称李老五的人直奔吴山居,开口就要找小三爷,除了这行当的人,没人会这么叫他,天真一听就知道他是来夹喇嘛的,当下理都没理直接让王盟送客。

李老五不紧不慢的掏出一样东西扔茶几上,天真一看眼睛就挪不开了,那是一张身份证,姓名栏上写着三个字。

吴三省。

李老五自我介绍说他一直在长沙做活,自从三叔失踪后,长沙冒出了很多后起之秀,李老五就是属于那一批人,他运气好捞到几个油斗一下子赚的盆满钵满,名声也就此打响。

有一回他去陕西的一个马盘销货,在一间小卖铺里看到了这张身份证,小卖铺的老板娘说这是前几天一个客人落下的。

在长沙混这行的人,肯定都多少听过三叔的名字,李老五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他看出苗头不对,马上谎称是三叔朋友,将身份证拿到手,又让手底下的伙计去附近打听。

三叔行踪不定,再加上他的刻意隐藏,李老五费了好几天的功夫,才从一个断头村的老乡家里撬出点消息。

所谓断头村,就是背靠大山的村落,三叔在那个老乡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背上装备进了山,自此再也没出来过。

据老乡所说,三叔曾向他打听过一个名叫“于滇国”的地方,李老五很快就察觉到,三叔在寻找一个与于滇国有关的斗。

李老五说,就他查到的资料显示,于滇国是西周的一个诸侯小国,起源于秦岭以南的巴蜀地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们于商周交替时举族迁移至关中西部一带,后被西周王册封为诸侯国。

于滇国销声匿迹于周穆王时期,历史上对于这个国家的记载只有寥寥几笔。

有野史云,于滇国历代国君都痴迷炼丹之术,为此常举全国之力搜寻奇珍异草,虚耗国运,堪称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