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二日,我起的很早,梳洗得当去给吕不韦的夫人们请安。等我到时她们一个个正襟危坐,倒不像是夫人,像是审案子的。 “肖氏给夫人请安。”我依着礼仪给她请安,并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吕不韦的夫人看着我冷笑一声,“听说,你是宫里来的女史?新婚真是好大的阵仗,若不说你是妾室还以为你是来这家当女主人的。” 我一听来者不善,便笑笑说:“夫人,妾身以前是宫里当差的,与王上关系亲近,便是王上不舍我嫁与人家做妾室,给了一些体面,若是冲撞了夫人还请赎罪。” 这位吕夫人听我这么说,瞟了身边的一位小妾一眼,示意她说。 “肖氏,你既然嫁进来了,不论你之前身份多尊贵,在这里都是妾室,都要依着吕府的规矩办事。” “那是自然。”我依旧挂着笑容道,“各位夫人教训的是,妾身记下了。” 吕不韦的夫人想必是因为昨天的阵仗受了刺激,还想说什么,只是这时吕不韦走了进来。他身材挺拔,一把搂住了我的腰,笑道:“肖女史,身份尊贵,救过王上的性命,嫁给我吕不韦做妾室,是我吕不韦的福气,从今天开始,你们对她要客客气气的。” “妾室遵命。”一众夫人们给吕不韦行了礼。 吕夫人还是不服,毕竟她是正牌夫人,“她再厉害,也是妾室。你已经在朝堂上求娶了她,给足了她面子,难道还不够吗?” “对。”吕不韦松开了,冷冰冰的看向她的大夫人,像极了一个宠妾灭妻,昏庸无道的丈夫。“便是你也不能随意驱使肖晗,从今日起,肖晗也用不着日日向你请安。” 说完便拉着我的手离开了。远离了那帮女人们,我甩开吕不韦,嘲讽的问道:“吕大人,你今日这般,日后我可就是那帮女人的公敌了。” “哦?我以为你要感谢我,给你免去了接触她们的麻烦事。”吕不韦挑眉道。 “呵……”我轻笑,道,“那还是多谢了,不如麻烦你帮我找处僻静的院子,离你的妻妾们远一点,也省的麻烦。” “可以。”吕不韦说道,“我这么帮你,不陪我走走吗?”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时候突然一朵花飘落了下来,正好一头扎在了吕不韦的发尖,把这个眉目清秀的男人衬得有一丝风流才子的感觉。 “吕大人,你头上落了一朵花。”我伸手给他指了指。 吕不韦便伸手去摸,我怕他把话捏碎了边说:“轻一点,别弄坏了。” “嗯。”吕不韦点头,果然动作放慢了许多。摸到花后,轻轻从头上拈了下来,放在手掌里递给我。 我也很配合的双手摊开,稳稳的接住那朵掉落的小花。我轻笑,道:“公子拈花弹指笑,手捧落花步林间。” 吕不韦轻笑,随着我一块行步在院中。 我说道:“我曾经读过一本书,里面有一章黛玉葬花,便是把自己看作这飘零的落花,感叹自己如这落花一般的人生,轻轻拾起包好,葬于泥土。” “那你可同她不一样。”吕不韦说道,“你手捧落花,是珍惜花在这一刻的美好,却并不会觉得落花可怜。” “何以见得?” 吕不韦和我并肩走了几步,说:“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个很顽强的姑娘。你救了政儿,还敢直面我,让我警戒自己的行为。就不可能做出自怨自艾,以落花自喻的行为。” “好吧。”我把玩着手里的花,耸耸肩。“吕不韦,我能不能自恋的认为你喜欢我。” 他突然顿住了脚步,若有所思的看向我。而我冲他挑挑眉,用眼神告诉他,我在等他的答案。 许久吕不韦点点头说:“肖女史,为何突然这么问。” 我笑笑,继续往前走说:“我只是随口问问,喜欢我没好处的,毕竟我可不会真心对吕大人你,不像你的妻妾们,会服服帖帖真心爱慕于你。” 吕不韦摇着头,道:“那里有什么真心,肖女史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图我任何利益,还点明我要离太后远一点的人。至于我的那些妻妾,都是依附于我吕不韦生活罢了,何谈真心假意。” 我长舒一口气,感叹着人情淡漠。其实不止是吕不韦如此,嬴政,赵姬,老太后皆是一样,只不过有些人活的清明去最求自己的价值,有些人不愿意接受现实,而选择逃避自我。 我虽然如今也觉得吕不韦此人并非历史上说的那样的坏,但是历史的滤镜让我总是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到他。就好像人通过对别人的第一印象判断这个人是好,是坏,是善,是恶一样,一旦形成了定论便会难以改变自身的观点。人嘛,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