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端起粟米酒叹气道:“寡人曾读秦史时,记得在秦国先祖献公时期,秦国岁勇猛,却疲弊不堪,百姓虽上战奋勇无双,但回到家中却是食不果腹,居无所庇。” “诶。”嬴政垂着头,眼神失落着,陷入沉思。 而朝臣们却无人应答,我默默看着殿内的一切,眼神冷漠的盯着这些大人物们。这里面有的人是因为提到了先祖不敢评判;有些人是心怀鬼胎,怕嬴政因此事引发修渠之事;还有些人不过碌碌为为,既不愿得罪王上,也不愿得罪有权势的大臣,故不敢开口说话。 “为什么都不答话?”我小声嘟囔着,“连吕大人也不……” “吕相不能说,他若说了便是活靶子,事儿是他谏言的,无论如何引子总不好是他的人。”熊启背着手,面无表情的说。 我冷笑一声,无奈的摇摇头:“我知道,至少我第一次知道无论是盛世的官宦,还是乱世的官宦终是利己者多,而利民着少。” “姑娘以为修渠是利民之举?”熊启发问道。 “是。”我坚定的回他,抬眼看着他,“功在千秋,而非眼下。” “可若是,秦国因此而走向衰败如何是好。”熊启接着问。 “熊大人,凡事皆利弊共存,有正便有反。秦心怀天下,而非一国。”我说道,“此举冒险,易出岔子,可若不坚定一试,怎能得到成功后的果实。” 熊启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低头轻笑,眼神里有三分坚定,三分认可,还有三分慵懒。 他从我手里拿过食盒,冲我露出一个微笑,我没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只是突然听到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总算是回来了,各位大臣你们吃完饭了吗?还赶的急一块共饮几杯吗?”熊启挑着眉,提着食盒走进自己的座位上去。 “来得及。”一个大臣突然答道,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怎么会来不及。” 这时我也趁着他们说话间走到了嬴政的身后,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站直,敬业的干着我的本职工作。 熊启笑笑,端起粟米酒,起身对嬴政说道:“王上,臣今日着火上的不是时候,耽误大家用饭了,臣自罚一杯先。” 嬴政点头,端着酒杯与他相敬,熊启一饮而下,“啪!”的一声把酒杯置于桌面,“好酒!” 这几下子把我搞的一懵,心理狂落冷汗,熊启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一惊一乍的,看看嬴政,他倒神色是淡然,泰然自若,完全不吭声,一副想继续看下去的表情。 “王上,臣失态了。”熊启鞠躬对嬴政行礼。 “无妨,今日不必拘泥于礼数。”嬴政温和的答道,揣着手,端坐着,眼神有些发亮。 熊启抿抿嘴,回味着嘴里的酒相,说道:“王上,臣觉得这酒虽好,但却失了些筋骨。” “哦?”嬴政挑眉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熊启点头,说道:“我刚在膳房,同掌膳女史讨教了着粟米酒的酿法,是拿上好的粟米经过细细挑选,蒸成粟米饭,用酒曲发酵而成的。” 说着拿起桌子上的粟米饭吃了一口,说:“这酒里的香气若是细细品来便有一股粟米特有的清香。” “臣不才,日常无事便是喜欢搜罗这天下的名酒细细品来,便是喝过一种酒让臣觉得义愤填膺,慷慨激昂,性烈而信坚。” 嬴政听得认真,忍不住开口问道:“是何种名酒,让熊大人如此记忆犹深,寡人也派人搜罗一些细细品来。” “王上,这酒恐怕买是买不到的。”熊启说道。 “怎么会有买不到的酒。”一位大人搭腔道。 “属实是买不到。”熊启低头说到,“臣不敢欺瞒王上。” “熊大人,不用行礼了,快些为寡人和诸位大臣解惑才是。”嬴政眨着眼睛,故作天真的说道。 熊启笑笑回道:“臣是在陈仓的一户农户家里喝到的这种酒。” “那酒用的不是这种精制的粟米,只不过是农户从山中采集而来的一些野果,捣碎了装入坛中制成。” 熊启说着似是有些激动,又有些感动,望着宫殿的一角,徐徐道来。“臣所食之物,是从秦国各地经过精挑细选进贡而来的食材,若是秦国没有,可从六国购之,选之。而秦国的百姓呢?” “他们只能靠天吃饭!老天给了他们贫瘠的土壤,他们就只能饿肚子;老头没有供给他们河流,他们就只能喝雨水,洗衣做饭,种田浇地靠的也不过是上天恩赐的一点点不足为用的雨水。” “臣!以为这粟米酒虽香甜,确实糜烂懦臣之骨,而山间秦酒,虽烈而苦涩,却是秦国之魂,铮铮男儿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