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拉住那个孩子,“孩子,你得跟我们走。” “嗯嗯……”那个孩子摸了一把眼泪,又胡乱的擦了擦鼻子,对着我慌乱的点头。 嬴政走到我身边,说道:“今天买不了东西了,咱们得赶紧走。” “嗯。”我点头。 我们三个人匆匆忙忙往王宫的方向赶去,此时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不幸,吕不韦有此事加身必然会让嬴政对他的敌意更加深重。而嬴政若是此次被吕不韦发觉,他已经知晓吕不韦纵人为虎作猖的行径,那便是无形中给自己树立了第一个敌人,让他无法再扮演出“父慈子孝”,“臣贤君明”的戏码,便是由暗转明。 “王上,先把他带到我那里吧。”我低声跟嬴政说道:“等安排好了去处,再去你那里。” “好。” 我的院子里有两个嬴政之前安排在这里照顾我的婢女,本来是都不想要的,但是院子太大了,我这人懒,收整物品的天赋也不是太高,所以便留了两位。 “云若,云睿,你们先下去吧,我与王上有事相商。”我看着她们说道。“顺便帮我准备一套十岁孩子的衣物,切记秘密准备,不要让旁人发现。” “嗨。” 云若和云睿两个下去准备了,我拉着那个孩子走进屋子里去,这孩子显得十分拘谨的样子。嬴政随意的靠在门边,双手抱胸朝我们这边看着。 “别怕。”我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喝点水吧。” 那孩子咬着唇,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我不渴……” “那好吧,不渴就不喝水了。”我把水放在桌子上,说道,“不渴,也不累吗?不用坐下来休息一下吗?” “我……”那孩子低头攥着衣服的下摆。 “让你去坐会儿,就去坐会儿,她又没打你又没骂你,不至于这么紧张。”嬴政突然开口说到,语气里有一点不耐烦。 “王上,他第一次进宫,紧张是一定的。”我抬头安抚了一下那个大男孩。 可我这王上二字一出口,便是把那孩子吓的够呛,赶紧要去给嬴政磕头行礼,但是被我一把按下了。 看着这个紧张的孩子,我温声开口,又把一块糕饼放在他面前,“小朋友,你是我们从那个赌坊老板手里救下来的,你总要让我知道,我救的是谁吧。” 他先怯生生的看了看嬴政,瞅到那边满脸冷意,又看向笑着望着他的我,小声说道,音色里还有一点颤抖。“我叫何秋生,是秦国泾阳人,家父本是立国点战功的分了田,还有官位。”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好不容易过上了点人模人样的日子,结果……家父被人带着到赌坊,沉迷上了这玩意儿……此后……便……便是……” 看着他又哽咽了起来,我心中升起一丝悲凉,但又觉得如他父亲这般的人,也是没什么好让人伤心怜悯的,赌博这种事是他自己选的,便是没人架着他硬坐在这赌桌之上。可怜的是女人和孩子,摊上这样的丈夫和父亲,总归只能被迫去承受家破人亡,分崩离析的苦楚。 “今天追你的那个人是谁?”嬴政开口问到,直奔主题。 那孩子一听他说话,就想起身跪拜,嬴政示意他坐下。“不必起身,你就正常回答便是。” “嗨!”何秋生应答道,“王上,今日追捕小人的叫毋达,此人在秦国大大小小得有十来间赌坊。” “你怎知他有这么多赌坊的?”嬴政皱着眉问道。 “王上,我父亲第一次把家里的田输给那混蛋的时候,小人就总是偷偷跟着父亲,后来也偷偷跟着过和父亲一样从赌坊出来的赌客。想着日后父亲出去赌的时候,小人也能将其巡回。”秋生垂着头,双手紧握自己的裤腿,强忍着自己的泪水继续说道,“小人,未能拦住父亲,但却跟着这些人……见到了不少毋达开的赌坊。” 嬴政靠在那没有说话,眉头紧锁,目光伶俐,似是有些愤怒,又似是在深沉思索。 “秋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秦国赌博,惩罚是颇为严重的。像你父亲这种,算是大赌了,就没人报官吗?”我问到。 要知道在秦国赌博这,可是要被赐鲸刑的,像这种输了田地的,又逼死夫人的,又怎会无人知晓。即是有人知晓,不告之官府,在秦岂不是成了包庇罪。 秋生拳头紧握,头压的很低,整个人也都微微有些颤抖。“怎么会没人知道,只是上面的官太大了,没人敢硬撕破脸皮去揍报,去过的人,隔天就被人揍的鼻青脸肿回来,只能忍在肚子里一句话不说。” 嬴政还是沉着脸不说话,如此胆大包天的做派,实在是叫人窝火。只是眼下我们拿吕不韦毫无办法,不能不用,又不知如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