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寅时(2 / 3)

师妹她又死遁啦 解构 1966 字 2023-07-02

,似乎是累了。她抱着臃肿的肚子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发丝散乱,真像个疯婆子。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转身回卧室。

“你什么时候改口不叫我舅妈。”甘沅晴的声音再次从背后传来。

“现在就行。”我强撑着精神冲她笑笑,“妈。”

我草草的擦了一下伤口,掬水洗干净血迹就上了床。我从前总疑神疑鬼,担忧自己生病,时时紧张,后来才知道跑步肋下疼是岔气,蹲一会站起来眼前发黑头晕是体位性低血压,而在舅舅家呆几天心口就无缘无故的酸疼也不算什么病症,只是想家。现在眼角实实在在的火辣辣的疼,我却顾不上担忧,忐忑的兴奋席卷了我的神魂,我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清早起床伤口已结了痂,早饭时甘沅晴看了我一眼,别过头没说话。我不甚在意,吃完收拾好书包等乐锦庆穿鞋,乐雅已经回了学校,家里没人说话,沉闷的很。

开车去学校只要三分钟,一路无话,下车时乐锦庆突然叫住我,问,你知道吗。

我茫然回望,他脸色阴沉,山雨欲来。

“什么?”

乐锦庆一言不发的盯着我,似乎要用气势威逼着我露出端倪,我疑惑不解,他沉默了半晌,挥挥手让我走。

“那是你爸爸吗?”班上的一个同学凑过来,好奇道,“甘饴,你家好有钱啊,那车好贵呢。”

我愣住了,我对家里的财政状况完全不清楚。

她又问我,“你家住哪?”

我报了小区名字,她的眼神转为钦羡,我难以置信的想道,乐锦庆和甘沅晴俩人天天发癫,原来还是俩有钱的癫子吗?

既然他俩那么有钱,我为什么这么穷?上次红领巾丢了买条新的还是借的钱。

白天眼角肿的厉害,班主任注意到,让我去医务室看看。医务室值班的是个年轻女人,手劲不太温柔,天热伤口有点发炎,她给我消了毒,说从里面擦出来一点碎瓷。

后来我左眼上眼睑眼尾留下条细疤,红色的疤像是一痕胭脂落在眼角,又像是一滴眼睫之上悬而未落的眼泪。

家里关系越发紧张。每次回去甘沅晴和乐锦庆都争吵不休,家里的电脑换了六个,各样家具几乎全更新换代了一遍,与此同时我成为出气筒,甘沅晴和乐锦庆互相仇视,恨屋及屋的牵连到我,几乎每天都从鸡毛蒜皮的琐事中寻着我似是而非的错处,以“玉不琢不成器”、“棍棒底下出孝子”、“我都是为你好”等幌子进行家暴。

天,在姥姥家九年就因为体温计挨过一次揍,在这三天比九年挨的揍还多。

甘沅晴执意要生下孩子,我不清楚无法保持忠诚的婚姻有什么值得留恋,也不清楚她们去了那么多次民政局为什么迟迟不走完流程。这畸形的家庭关系仿佛遍布裂痕的瓷行将崩碎,保持着行于发丝般岌岌可危的平衡。

孕期渐长,甘沅晴好像病了。

她每天发泄完怨气,会发很长时间的呆,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展示出一点她刚刚回到长宁时虚假的柔情,心疼的看着我破掉的嘴角,摸一摸我肿起的面颊,埋怨我不该惹她生气。

每天睡前她都做祈祷,虔诚的向耶稣许愿,不断给我讲某个亲戚家的儿媳怀孕期间检查是个女儿,结果生产的是个男孩的经典案例。她怀揣着万中无一的概率期待,求告上帝许愿美梦成真。

同时她咒骂乐家毁了她的人生,她因为妊娠上过七次手术台,流产四次,原来我还有个弟弟,只是死在三岁那年的端午,是乐家作孽太多福薄,留不住她的儿子。

我有时会在她的斥责咒骂中短暂的游离精神,灵魂像是高高飘起到半空,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落在我身上的拳脚和砸来的东西,五感都暂时失灵,觉不到痛楚。

我好像也病了。

阁楼上正对着我房间的屋子里放置着甘沅晴和乐锦庆准备的各种婴幼儿专用车,学步车推推乐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的堆满了屋子。我每晚噩梦不止,因此对失眠也不再排斥,某一天晚上我突然听到楼上传来学步车滑动的轱辘声,有小孩赤足奔跑,噔噔噔的声音像是敲在我心上。

我、甘沅晴和乐锦庆的卧室都在一楼,乐雅住校不回家,楼上根本没有人住。

我恐慌起来,学校里同学间传阅的恐怖故事书我也看过几本,怪力乱神之说我很害怕。

我试着向甘沅晴和乐锦庆说明,她们不信,反而说我疯了。

这天晚上乐锦庆迟迟未归,甘沅晴又发了疯,说他一定是又去找婊子了,我身上来源于乐锦庆的一半血液让她厌烦,她打我是不是想着在报复乐锦庆。

指针走向十一点,我躺卧在黑暗中听着秒针一声声的走,忍着身上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