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轰!”
“轰!”
第一波石弹划着抛物线,径直的飞向了崔府之中,紧接着传来的就是一阵阵截然不同的声响。
“彭!
!”
“冬!
!”
“啊!
!”
“嘶!
!”
石弹所到之处,树木花草直接粉身碎骨,砖墙瓦墙直接被砸碎,山石和石弹的碰撞更会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如果巨大的石弹直接落到了人的身上,无论穿的是什么甲胃,什么装备,在这巨大的石块面前跟纸湖的没有什么区别。
只要被石弹擦到,即是重伤,但凡被石弹砸到,中弹的部分立刻会消失,如果被砸中的是躯干或者脑袋,则可以直接投胎。
就在崔阳刚刚劝服了一行人继续投入战斗的时候,一枚不知道从哪辆投石车上飞翔而来的石弹,突然出现在了崔阳一行人的身后。
然后就是“嗖~”的一声,带着些许呼啸的状态,硕大的石块擦着崔阳脑袋上的头发,从崔阳的眼前划过。
下一刻,只听“彭”的一声。
片刻之前还趴在地上呼喊“上有老,下有小”,求自己放他一马的那个逃卒首领,身体还站着,但是脑袋已经消失在了崔阳的眼前,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一片鲜红。
只见那一枚椭圆形的石弹,先是将崔阳正前方逃卒首领的脑袋砸碎,然后将第二个人的脖子和半个胸脯砸的粉碎,鲜血、碎肉、骨头渣子四射飞溅。
直到第三个人的时候,石弹的动能才消减了一些,连人带甲直接被砸飞了出去,顺带又砸倒了两人,然后才缓缓的稳定在了地面上。
这时候,崔阳才发现,虽然已经被两个人减缓了石弹的动能,但是第三个被石弹砸中的那个家伙的胸甲已经被砸的彻底凹陷了进去,这个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有些东西知道,和见过绝对不是一个概念,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眼前被砸爆了脑袋,砸碎了脖子,饶是在战场上拼杀了近十年的崔阳也彻底愣在了当场。
直到接近十息之后,缓缓回过神来的崔阳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脸色也被鲜血和岁肉丝所浸透。
伸手抹了抹铁胃上已经被石弹抹掉的红影子,崔阳发现,自己的整个身体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
如果自己的运气稍微差一点,刚才脑袋被轰炸,脖子被轰断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然而,这仅仅是第一轮而已。
还没等惊魂未定的崔阳彻底缓过神来,第二轮石弹再次呼啸而来。
相比较第一轮,这一次飞来的石弹,没有瞄准,没有诸元,没有方向,甚至连指挥都不复存,以任性的方式,朝着自己喜欢的方向飞去,以薛定谔的概率自由选择落点。
好在已经在彻底放飞了自己的工兵们的手中,投石车的石弹也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并没有立刻向着崔阳所在位置袭来。
而这时候,听着周围惨不忍睹的声音,反应过来危险的崔阳迅速带领身边的崔府家将和家生子躲藏了起来。
这种毫无规律,毫无踪迹可寻的,崔府中人带来了极大的困惑和恐惧,而这种心理上的影响,甚至比石弹本身来的伤害还要大。
绝大多数人虽然恐惧,但是多多少少还能保持一定的理智。
包围了崔府的禁军到现在为止只使用了投石车,八牛弩还没有动用,步卒更是还在待命之中。
所以他们开始找地方躲藏,力图让自家躲开这死亡的威胁,然而,恐慌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从一开始就会吓死人的,而是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之下渐渐的积累,叠加。
就如同这石弹一样,除了第一轮猝不及防之下,几十人死在了石弹的轰击之下,从第三轮,第四轮开,直接造成的伤亡已经很少,除非那些被石弹直接命中藏身和躲避处的倒霉蛋。
然而,问题是,禁军所携带的石弹并不是只有几十枚、两百枚,虽然不是无限的,但是至少将一个崔府夷为平地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发现同样问题的不止有崔府之内的人,在永嘉坊之内,与崔府相邻的各家中的老卒们也都在不停的观望。
禁军的军械和器械很厉害,很完备,但是,占据了所有优势的禁军并没有在一开始就竭尽全力,有步卒不用,有弓弩手不用,就连完备军械也只是投入了投石车,连数量不少,威力也不小的八牛弩也放在一旁吃灰。
就好像禁军试图,单独靠投石车,将崔府彻底夷为平地一般,这想法看起来很大胆,但是,崔府虽然比不上三大内,但是占地面积也着实不小……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禁军都大意了,而战场上是来不得大意和轻敌的,只不过,他们也不会跑出去主动找禁军的指挥者提醒,毕竟,这事和他们没半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