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和那魊鬼的关系,只知道它是个难缠的人物,沉吟些会儿,想起来了:“子桑悼。” 风渊愣了一下。 子桑……悼。 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没听人提起过了。 虽说是“再见就是敌人”,但到底是从她少时就结交的好友,陪她度过了她一生中最单纯最安稳的七百年,和他有关的记忆原本该尽是欢声笑语。 最后在春知城,一明一暗对立的记忆,更像是一场梦。 风袭玉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顺着烛玄揽的话往下道:“他这几十年,好像确实过于安稳了。” 如今的人间三大神级魊鬼鼎立,无启城的食桑鬼主手里握着黑鸦军,天天在各大门派底线上试探;宴城的花夭鬼主倒是收敛着些,却也没少杀人。 只有春知城的悼灵鬼主子桑悼,几十年如一日地待在他那一亩三分地,若非有人……或鬼上门挑衅,他从不主动出击,好像真是遵守着当年签的那份契约。 以风袭玉对他一面之缘的了解,这鬼绝不是那么安稳守信用的性子。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孩子静悄悄,指定在作妖”。 烛玄揽点了点头,“我想办法在春知城周围查探了一圈,但子桑悼把他那地盘收拾的太利索了,离近些就会被他察觉,离远了又完全看不出端倪。” 风袭玉点着座椅扶手,思索片刻,道:“你不用管他了,这事我去查就行。” “那交给你了。”烛玄揽甩了个包袱,感觉身上轻快了不少,说话声都飘了些,“我就和风渊一起再改进一下计划……” 风袭玉终于忍不住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改进什么改进,回你的西南修法阵去!” . 风袭玉是猜想子桑悼不会老实地缩在春知城,但他是真没想到,这混蛋玩意胆子这么大。 他动不了凡人动不了修士,竟把主意打到了神仙头上! 关键是真让他成功了! 风渊和烛玄揽还是跟了上来,两人看着一片荒凉的天界,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天界,通常意义上指代日月星辰之下,不周山之上的一个个福地。 此界与人间并没有物理意义上的阻隔,像是宫殿一般浮在云层之上,位置不停发生改变——只有大门永远在不周山山顶立着。 福地之间以玄梯相连,神仙各司其职、各得其所。 此谓之“九重天”,而九重天再往上,日月星辰之外、无声无光无灵气无死气之地,就是混沌的居处。 天界中的福地虽然位置总在改变,但总占地是不变的,四周还裹着凡俗莫近的结节,像个大盒子。 风袭玉不乐意挨着这盒子,找混沌时从来都是躲开天界往上走——反正赤谷在太虚大陆最南边,他也不用多绕,直向上飞就碰不着天界的边。 因此他找了混沌那么多回,愣是没发现偌大个天界已经破败成了这幅模样。 原本总是有仙来往的玄梯上空空荡荡,有些还断了一截——这就是个阵法造的悬空桥,凡俗肉眼不可见,想是阵法被入侵者给破坏了。 半数福地里蕴着死气,像是被洗劫了一般只剩断壁残垣,不少神花神树上还留着牙印子,不知是哪个不讲究的饿死鬼啃的。 更多的,是散落的衣服、发饰,堆在一起,像是一个个神仙凭空消失在原地。 ——也的确如此。 三人寻着死气赶到一处福地,正瞧着子桑悼抓了一团死气吸食。 而他的脚下,是与之前所见如出一辙的一堆衣物。 这处福地被改成人间府邸的模样,居住于此的仙人右手滴着血、提着一柄剑,左手捂着伤口,被另一名神仙扶着,怒视着子桑悼。 子桑悼背对着宅邸的大门口,那位扶着人的神仙首先看见了匆匆赶来的三人,脸色微变,高声道:“三位同僚,且避一避——” 他话音未落,就见为首那位红衣仙随手抽出一把赤金色的长鞭,“嗖”的一声甩了上去。 子桑悼身形一散,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他站在了宅邸的一处假山之上,眯着眼睛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凤凰大人驾到。” 几十年过去,他身上属于人的气息已经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鬼物的阴冷暴虐。 “凤凰大人?”出言阻拦那人一愣,继而面上浮现出些狂喜神色。 风袭玉冷冷地看着子桑悼,话却是对那二人说的:“你们退下。” 那人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看了一眼手中扶着的、虚弱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