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渊回到赤谷,把这句话告诉了风袭玉。 风袭玉许久未说话,再张口时,语调沉沉。 “我知道了。”他丢下这么一句,就要出门。 风渊拉住他的衣袖,“等等,你知道什么了?祂们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那神兽身上明明没有致命伤——” “祂不是告诉你了吗。”风袭玉摸了摸她的头发,“天道在唤回我们。” 风渊愣愣地看着他。 风袭玉叹息一声,问她:“你觉得,人类带来的变数大吗?” “大。”风渊慢慢放开手,心里隐约看到个真相的轮廓。 她有所猜想,却不敢验证。 “神兽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天地法则的化身。” 风袭玉点点头,“大家都这么说。” 风渊怔了怔,喃喃重复了一遍:“大家都这么说?” “神兽是天地法则的化身,那神格是什么?”风袭玉道。 风渊没说话。 神格是权柄。 权柄,是调动法则的钥匙。 谁抬个手还需要钥匙? “可是……”风渊皱了眉,反驳道:“神格与神兽不可分离,本身就是一体的关系。” 风袭玉笑了笑。 他没反驳,只是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法则之神与法则的关系,肯定不是掌管或借用那么简单。” “但不管是什么关系,天道现在都要收回了。” “为什么?”风渊追问。 风袭玉想了想,遗憾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人族带来的变数太大,天道的法则要重新调整;也可能是时机到了,神兽的时代该结束了,以后是人类的时代。 而人类的时代,不需要神兽存在。 “总之,我需要去找混沌聊聊。”风袭玉弹了弹袍袖,问她:“你和我一起去吗?” 风渊正在认真思索天道到底什么意思,闻言摇了摇头,提起裙子自顾自跑回屋了。 那时尘祸已有七十年,赤谷外的丹阳城逐渐成了规模,风袭玉一拍脑袋,让她做了丹阳城的城主。 城主大人在府中冥思苦想数日,直到被公务揪出屋子,也没得出满意的答案。 烛玄揽来丹阳城找她,得知此事后嗤笑一声,“有没有可能,天道只是把材料回收再利用?” 风渊穿着合身得体的月白长衫,一边看着公文思考新来的百姓如何安置,一边摇铃吩咐人给他端了茶,“什么意思?” 有外人在室内,烛玄揽暂时闭了嘴,随手拿过一枚灵果对光看了看——晶莹剔透,品相极好。 看来她在丹阳城过得一如既往的舒坦。 他咬了口果子润了润嗓,等人重新退出去才继续道:“天道又没有让所有神兽强制回归,祂所‘唤回’的,都是些本身不太想继续存于世间的神兽。” 果子清甜,烛玄揽满意地往后一靠,“神兽无法自戕,在我看来,天道只是给我们增加了一个‘长眠’的选项而已。” “你说得也有道理。”风渊把手上的公文批完,也端了杯茶,“但祂为什么突然增加了这个选项呢?” 烛玄揽嚼果子的声音顿了一下。 风渊疑惑地抬头看过去。 软塌上的人穿着他常穿的玄色大袖衫,垂着眼眸,未箍好的发丝落下一缕,阴影打在他脸上,莫名显出些阴郁来。 “不是突然。”烛玄揽转了转手上的灵果,突然没了胃口,“烛九阴殒落后,天道就有这种趋向了。” “你怎么知道?”风渊脱口而出。 烛玄揽不想告诉她。 总不能说,是为了多找些烛九阴的存在的痕迹,把祂的老朋友通通拜访了一遍,结果发现了无痕迹地消失了三五个吧? 好像他是个可怜巴巴的缺爱小孩一样。 “我就是知道。”烛玄揽又开始啃果子,没什么滋味地咽下一口,强行把话题往下进行,“我还怀疑过,天道是不是受了烛九阴的启发,发现神兽也不是什么不能殒落的珍贵宝贝,这才干脆开始收回权柄。” “那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风渊困惑。 烛玄揽把果核一扔,摊手道:“你也没问过我啊。” 风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七十年忙前忙后地调查,揣着这么大个信息不说,有没有良心啊!” 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