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江临当然不是为了尊老爱幼、避开江照然才提出分道扬镳的。 虽说若真讲尊老爱幼,他大概是去“爱幼”的那一位。 他看着马车远去,绕了个圈,轻轻一跳便跃过了宫墙。 ——进宫遛这么一圈,足够他记下皇宫前朝大概的防卫图了。 有意思的地方在于,这前朝防卫力量不只是以皇帝所在的寝宫为圆心,向四面依次减少,而是有两个力量集中点。 这另一个多出来的点,不巧,就是那所谓的“龙塔”。 “什么破塔,也配冠个龙字。”祝江临低笑一声,语气里尽是嘲弄。 “你大神兽销声匿迹千年了,还指望别人诚惶诚恐供着?做梦去吧。”另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祝江临却不显意外,他转过身,看着那一身红袍坐在宫墙上的青年,淡淡道:“你这话,倒像是被踢出神兽之列的丧家犬说的。” 风袭玉从宫墙上一跃而下,冷哼一声,回道:“小爷这叫见识广博了解千年变迁适应当下环境,谁跟你似的,老古董。” “而且。”他没忍住,又怼道:“爷是高贵的禽类,平素在天上飞的,落地要踩着梧桐叶的,爷不、染、纤、尘,丧家犬不归爷管。” 禽类神兽,总是对自己的种族有一种不可侵犯的、莫名其妙的自豪。 并且嘴皮子十分利索,别人说一句他能顶十句。 祝江临不接他茬儿,直接问道:“你来干吗?” 便见不染纤尘的凤凰大人往那墙上一靠,痞子似的一笑:“小爷当然是看戏来了。” 这角落能被他俩翻进来,自然是不常有人经过,荒芜得很,也不知多久没打扫了,墙面绝对算不得干净。 祝江临不由多看一眼,发现这骚包凤凰在身上覆了一层极薄的灵力,愣是没让自己和墙沾上。 既要风流又要干净,偏偏还在这杂草丛生的荒僻角落……祝江临一时有些好奇,这玩意儿不会每天走路都得在鞋底下垫一层灵力吧。 风袭玉见他瞥了自己一眼便转头不语,不满道:“喂,小爷跟你说话呢!” “你再大声些,整个皇宫的禁军都能被招来听你说话了。”祝江临凉凉回他。 风袭玉“切”了一声,直起身,假模假样地理了理衣摆。 而后他正色道:“说正经的,你刚刚混进来走过一圈了,发现那塔哪里不对了吗?” 祝江临眸色暗了暗,反问他:“与你何干?” 风袭玉颇有些无语地给了他一个白眼,往前走了两步,越过他向外看去。 这角落离龙塔有段距离,但也并非无人巡逻。 风袭玉随手折了几枝树杈,插在八方,又踢了踢脚下的两块石头,让它们滚到合适的位置。 最后他从空间中取出一块下品灵石,往手边树叶上轻轻一放。 灵石上光芒一闪,一个隐迹阵便落成了。 风袭玉拍了拍手,转过头,无奈道:“我说你啊,也差不多点,明明记忆恢复了些,疑心病怎么还越来越重了呢。” 祝江临看着他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不说话。 远处有隐隐脚步声,是巡逻的皇宫禁军朝这边走来。 他不说话,风袭玉就自己叨叨:“天地间一共没剩几只神兽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同类,小爷针对你干嘛。再说了,爷身为凤凰永生不死,怎么看都比你们龙强多了,要算计也是你算计我吧。” 禁军脚步声慢慢接近,祝江临终于开了口:“江在水刚刚被那塔动摇了魂魄。” “动摇魂魄?”风袭玉的眉头拧了起来,“只有她出了这问题?现在人怎么样了?没出事吧?” 祝江临摇了摇头:“我打断了,她没什么事,周围人也没什么异常。” “这倒是奇怪……” 风袭玉沉吟半晌,直到巡逻的小队毫无所觉地与他们擦肩而过,他才想起什么似的,抬头扫了祝江临一眼,“啧”了一声。 祝江临奇怪地看他一眼。 风袭玉开口,却是问:“你没察觉什么不对?” 祝江临静了静,问:“你指什么?” “算了。”风袭玉袍袖一卷,将那块灵石收了回来,而后指尖一弹,被他动过的那几根树枝霎那间成了灰,扑朔朔地飘到了地上。 他手臂一伸,略一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你干脆直接带我去看看呗,祝小公子。」风袭玉笑嘻嘻地冲他挤了挤眼,传音道。 祝江临扭头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