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塔罢了,有什么去不得。”白乌安自小骄纵惯了,没觉得“纪念故皇后”的塔是什么不得了的禁地,也没注意其他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他说走就走,领着众人直接绕到了塔下。 然后就被人拦下了。 “白三少爷,四皇子,两位贵客。”那人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毫不含糊道:“前方是龙塔禁地,还请几位留步。” 来人乃是宫内金吾卫,身着深绿官袍,当是个不大不小的六品官。[1] 六品官在朝堂上或许不算大,但来守这偏僻龙塔,却必然是大材小用了。 可惜这里除了默不作声的容四皇子,只有一个毫不在意的少爷、一个不明所以的外来修士、一个围观看戏的龙神,都没理会这异常之处。 白小少爷平素来皇宫便直奔大殿暖阁,一边吃吃喝喝一边等宫人传报,待他四哥出来拉上就走,“龙塔”位置偏僻,又无甚意思,他已有几年不曾来过了。 “禁地?”少爷挑了挑眉:“我怎么不知道这地什么时候成禁地了?” “是。正是去岁陛下下的御旨,说是免得人来人往扰了清净。白三少爷不常来,故而不知。” 白乌安才不管什么陛下御旨,他想去的地方,天王老子下禁令他也要进。 不过他四哥就跟在他身后盯着,白小少爷虽然天地不怕,到底还是念着他四哥几分面子的。 于是白乌安稍加思索,道:“人来人往确实不清净,但只本少爷带朋友进去看看,也不会多吵闹吧?” “这……”那金吾卫显然有些为难,但拦人的动作却并不动摇:“还请白三少爷莫要为难末将,陛下御旨在上,末将不敢有违。” 真是奇了怪了。 皇帝不理朝政多年,“陛下御旨”还没丞相一句话好使,金吾卫什么时候这么听“陛下”的话了? 白小少爷脾气上来,刚要动手硬闯,突然一顿。 江在水就见他沉默须臾,转头,一脸不满地道:“算了,不让进就不进吧,反正就一座破塔,里面我也进去过,没什么好看的东西。” “江在水,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逛。” 离龙塔不过几步之遥,这个距离,已经够江在水确认,那塔绝对有问题。 或者说,不是塔有问题,而是塔里的东西有问题。 说不上来那是什么,但她能感觉到那东西和她之间,有一种微妙的联系,她甚至仿佛能“看”到“自己”身周的阵法。 太诡异了。 白乌安在前面和守塔的金吾卫扯皮时,她就在后面打量这座塔。 离得近了,铃铛上的图案便能看清了。 她所在的位置能够很好的看清这面的三只铃铛,其上分别刻画着三只形态各异的龙,张牙舞爪的。 越看,她越觉得头晕。 白乌安的说话声渐渐远去,她听到铃铛的响声,很清脆,很好听,像是一首安眠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江在水。” 有人覆上了她的眼睛。 江在水猛地回神。 祝江临放下虚掩的手,转到她身前,笑问:“小友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江在水感觉脚下莫名有些虚浮,用力甩了甩头,道:“没什么。” 白乌安已经走了过来,有些疑惑道:“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龙塔是进不了了,小友可还有其他地方想去?”祝江临不紧不慢地接话。 “我听见了。”江在水有些心虚地顶了他一句。 她轻轻闭了闭眼,而后笑道:“算了,皇宫毕竟是皇宫,我们乱逛也不太好,白少爷带我们找一处歇脚的地方吧。” 一旁自向龙塔来便不怎么做声的容承镛终于开了口,“既如此,我们便回大殿吧,夏日暑气重,暖阁中备着冰,歇脚会舒服许多。” 几人点头。 令江在水稍感意外的是,待她回到前朝大殿,师父已经结束了与皇帝的谈话,正站在门口等她。 江在水快走两步,有些纳闷地问:“师父?你们聊完了?您怎么在这儿干等着?” 江照然收回眺望的视线,淡淡应了一声。 容四与白三少听她称呼,知道这就是那位“跃玄观长老”,便按规矩行了晚辈礼:“见过江长老。” 江照然点头应过,甚至没理会不速之客祝江临,拍了拍江在水的脑袋,示意她跟上,转身离开了。 江在水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