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江在水揉了揉鼻子,心说她不会水下溜一圈就感冒了吧,接过栖谷递过来的手帕,郁闷的把它扯来扯去,扭成一团。 江不满被赶去处理跃玄观的事务,观主大人与看管藏书阁的司书长老两脸严肃地交流,江夫人则拉着游与明在桌旁坐下,一如往常般嘘寒问暖。 会客厅里热热闹闹的,江在水在下首无聊的往嘴里塞点心,为自己流逝的青春默哀。 “如此说来,泱泱确实是中了咒。”江渊清摸着胡子,愁眉苦脸。 “诅咒之术自一千一百年前的……就销声匿迹了,此般突然现世,也不知是福是祸啊。”司书长老唉声叹气。 路云水听他们讨论了半天,终于没忍住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桌,语气带上了些许暴躁,发问:“所以,泱泱到底中了什么咒?怎么解?” 三人并江在水在内,条件反射地一抖。 江渊清将目光投到司书长老身上,不动声色地祸水东引。 司书长老叫苦不迭,在心中痛斥观主这十年如一日的甩锅与怕媳妇,“这……诅咒之术近乎失传,相关典籍缺失严重,只能推断出小姐应当是中了‘禁止泄密’一类的咒术,具体解法……” 司书长老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顶着观主夫人沉下去的目光,灵光一闪,“不过,照长老也许有办法!” 全场静了静,江在水寻思这应该不在封言范围内,终于能开口了,道:“师父不是去云游了吗?” 江渊清沉吟片刻,接话道:“算算日子,照然也是该回来了。” “你给他传个信吧。”路云水到底不太放心,“让他这次便先不急着玩儿,先回来吧。” 江渊清向她点点头,招呼上司书长老,一并离开了会客厅。 于是只剩下江家母女、栖谷与游与明。 栖谷从一开始就眼观鼻鼻观心,看着茶杯袅袅冒白烟,除了照顾江在水以外完全透明,毕竟她第一提不出解决方案,第二…… 江在水混不吝,栖谷无辜,江家夫妇不会乱罚下人。最开始栖谷站出来要分摊罪过时是两人一起罚,后来江在水学精了,把栖谷摘出去,再被罚抄或罚禁闭就能有个内鬼接应了。 游与明跟江在水交好不是一天两天,早习惯了这场面,若是有事便在跃玄观闲逛或在客房略等片刻,无事便告声退,自己回漓云研究丹药去。 她看了看天色,决定下次再问问这位闯祸精又做了什么。 游与明回了漓云城,江夫人看了看瞪着双大眼睛装乖的闺女,叹了口气,道:“你跟我来。” …… 江夫人路云水,原是四大宗门之一白鹿门的小姐,纨绔无赖之名在当年叫一个举世皆知,江观主偶尔会暗自庆幸,江在水如今的捣蛋劲不及夫人当初一半。 从小到大,江在水的馊主意坏点子,几乎没逃出过她娘的法眼,用江夫人的话说:“你那些小手段,都是我玩剩下的。” 跃玄观掌门人江渊清,江在水的爹,当年是人人求嫁的万人迷;娶了白鹿门的暴躁小姑娘路云水,那是碎了一地少女的芳心。 如今一把年纪还这样怕媳妇,很难不说一句“父母爱情可歌可泣”。 跃玄观一向秉承一夫一妻、少生优生的优良传统,而江渊清的亲弟弟、跃玄观的“照长老”对云游一事情有独钟,女人只会影响他跑路的速度。 因此这一辈一共只有江渊清的两个孩子:大儿子江誉字不满,小女儿江泱字在水,大儿子随爹,小女儿随娘。 江不满神童之名名誉天下,江在水闯祸事迹人尽皆知,每天江在水的院子里都能上演一场老鹰抓小鸡—— 温文尔雅的江观主暴跳如雷,江不满双臂张开护着妹妹,江在水在哥哥后边缩头缩脑,顺便还要顶嘴,旁边还有个路云水,边笑眯眯地嗑瓜子边向下人使眼色——“赶紧找点事儿把观主拉走,别让他打我闺女!” 因此在这个鸡飞狗跳的家庭关系中,爹吹胡子瞪眼不可怕,娘不嗑着瓜子看戏了,那事儿就大发了。 …… 江在水老老实实地跟在娘身后当小尾巴,穿过回廊,绕过小塘,行过青石板铺就的园中小路,有些走神。 她的思绪无边际地飘着,从娘亲不知多少年没见过的忧愁脸色,到龙门岛下昏暗的洞穴。 ……龙子。 他逃去哪里了呢?到底和人类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被封印?被谁封印?她的玉佩为什么会是阵眼? 龙宫,真的存在于世吗? “唔!”江在水神游天外,没注意自家娘亲已经停了脚步,无奈地看着她一步步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