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克从苹果福利院离开,低头想着从院长那里读取的记忆,不知不觉走到了石舫街。天阴沉沉的,随时又要下起雨来,派克却顾不得担心这些,走到了路边一处长椅处坐下。 这里环境安宁整洁得不似流星街,街道两边是稀疏的楼房和精心养护过的草坪,中午自动喷头才浇过水,打湿了柏油路面,漫起一阵潮湿的气息。 流赛一家就住在这种地方吗? 派克努力不让自己沉浸在这种疑问中,将思路重新集中在维克蒂姆的秘密上。 有一件事是显而易见的: 那晚被流赛夫妇领走的是真正的维克蒂姆,而现在抓住的那个人,早已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男孩。 孤儿院的维克蒂姆有着一双暗褐色的眼睛,这是连院长都不曾关注的事,但在记忆中却能够清晰地看到。然而现在的维克蒂姆却有着一双罕见的祖母绿眼瞳,就像院长记忆中流赛夫妇家的儿子一样。不同的却是维克蒂姆脸上布满烧伤的疤痕,但那个男孩长相却如人偶一般精致。 如果那场火灾中真的只有莫斯和维克蒂姆二人生还,那么活下来的真的是维克吗? 我们所抓住的“维克蒂姆”的记忆被消除了,还偏偏是火灾之前的所有记忆,如果他并不是真正的维克,而是流赛夫妇的儿子,那么这一切就都能解释通了,当下我想知道的是消除了他记忆的能力者的身份。 他是如何复制我的能力的?又为什么要在几年前消除迪波犯人的记忆?为什么要消除维克蒂姆的记忆? 就目前的情况分析,他应该是一个和莫斯利害一致,有着合作关系的人。而消除的最佳时机,就是在维克蒂姆因为烧伤而意识不清的住院期间。 说起流星街正规的医院,也就只有两家——一区的旧圣堂医院,以及六区十区交界的维嘉医院。 派克从长椅上起身,朝着维嘉医院的方向走去。 1985年的春天。 “欢迎来到我们家。”文森特夫妇将维克蒂姆从福利院中接到了石舫路32号的别墅中。他带着福利院新发给他的一顶鸭舌帽,手中抱着夫妇二人送给他的玩偶。 维克蒂姆抬起头激动地打量着家中雅致整洁的布局。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孩,有和他一样的金色头发。 “这是我之前和你介绍过的维克蒂姆。”文森特朝楼梯上的男孩说。他打量着维克蒂姆,然后从台阶上跑了下来,对他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明天就是你父亲的42岁生日了。”一旁的玛丽说道,“我们这次只邀请了你叔叔莫斯,还有维克。明天你就和他一起玩,好不好?” 男孩点了点头,然后拉着维克跑到了楼上的房间。 “看来他们能相处的很好。”流赛夫妇松了口气。 生日宴当晚,就如母亲所说,真的只有莫斯叔叔一人到访。吃过饭后,大人就留在了客厅聊天,两个孩子则跑去卧室玩游戏。 “文森特,最近港口的情况怎么样了?”莫斯最终将话题引向工作,“我负责管理货物的进出口,总是觉得我们的审查机构太过低效而且懦弱,要看着上面的脸色。明明港口是我们的,为什么要长老会和外面的联合国告诉我们什么能进港口什么不能。” “因为这些规则都是为了维护流星街和外部国家的关系的。”文森特是个彻彻底底的稳健派,“这些规矩通过这么多年稳定下来,就不要想着一下子去破坏它。” 他点了根烟靠到椅背上,挥了挥手,烟雾从烟头升上去,“今天不要聊这件事情了。”他温和地对莫斯警告道。 三人有说了些别的后,莫斯从座位上站起身,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了,我就先回去了。” 夫妻二人也站起身,一直目送着莫斯对车从街道上开走。 “他还是对港口的问题心怀不满。”玛丽说道。 文森特搂住妻子的肩膀,二人一起回到屋子里,“亲爱的,没关系,他自己也心知肚明。即使我们放开了沿海的审查,别的地区也会有重重限制。我想他大概就是想多出口一些毒品和人口,再大胆点,就是想要搞一次十几年前那样的去暗黑大陆的违法航渡。可是出了我们管辖的海域以后,到处都是别的国家的巡逻部队,根本没那么容易。他也只是嘴上提一句而已,我不会让他做这些坏事的。” 玛丽点了点头,二人回到房间中拿起红酒干杯。“我们两个人也好久没有这样的独处时光了。”他们逐渐拉近距离,直到一声轰响将他们拽回现实。 玛丽迅速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响声的来源跑去,厨房的壁橱发生了爆炸,火顺着木质柜子蔓延开来,玛丽担心厨房的煤气和电器引发二次爆炸,一时不敢靠近。她回身跑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