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刚被飞艇轰过的小区内，金终于用精神力找到了那个幼女。她一头金发，眼眸翠绿，穿着一身绿色军装，与吸血鬼所穿的德式军装类似，但肩徽花纹不同。

谭雅.提古雷查夫？

金着重看了看她背后一人高的狙击步.枪，不太确定的追寻过去。此刻幼女的身边没有队友，孤身一人站在一座被摧毁的教堂里面。

教堂早已塌陷，整个二层被轰飞不见，只有一面嵌着十字架的墙壁露天竖立着。

谭雅站在十字架面前，低头握着项链轻声祷告。

金没有打扰她，只是坐到教堂还残留的一个长凳上，静静的听她的祷告声。大约二十分钟后，谭雅结束祷告扭头看向金，“你是谁？”

“金富力士。”他自报身份，甚至不吝啬的声明了阵营，“传奇之地的军团长。”

谭雅打量他数秒，稚气的小脸浮现笑容道：“我知道你们，虚境强盗的名声人尽皆知。”

“有吗？”金摸了摸鼻尖，内敛的笑笑道：“虽然一直知道虚境很庞大，不止我们这一个势力，但我还是第一次从外人口里听到关于我们的评价。”

“强盗是我给你的尊重。”谭雅太过年幼，费力仰头才能和金对视，“虚境对你们的评价，更多的是工业化的低劣品、伪中立的墙头草、吃肉不吐骨头的狗东西。”

“那你们呢？”金不在意的道：“虚境对你们的评价。”

谭雅细致的打量他数秒，最终低头抚摸上胸前的红宝石，模样乖巧声音稚嫩道：“神以他的大能、公义、慈爱统管万有，人必因寻求他而得到真正的满足。”

金注视着她。

毫无虔诚感的回答，就像她刚刚那二十分钟的祷告一样。而且谭雅的话非常干燥无内容，就像她担心被自己揭穿而不敢胡乱杜撰一样。

看来谭雅和他一样对虚境了解不多，那她一个非职业者，是从哪听来的关于传奇之地的评价？

“听起来很不错。”金饶有兴致的望着她，“能给我讲讲你的神吗？”

“神说你们不可能拥有虔诚之心。”谭雅看着他，纯粹的目光就像一个真正的信徒，“但神愿意饶恕你们，给你们窥探他面容的机会。”

神说？

这两个字引起了金的注意，所有关于传奇之地的评价，都来自‘神说’？

金做出洗耳恭听的手势。

但当谭雅开口诉说后，金却有些失望。她说的只是一些通俗的祷文或者夸张的神话故事，一耳鉴假，一点内涵都没有。

“……你经历到神了吗？你渴慕追求认识他并追求到他了吗？”谭雅沉声反问。

金伸手轻摸下巴上的胡渣，隐约察觉到这句话和之前的话都不一样。本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态，金进行自我催眠，尝试去信仰那位神，体悟那位神。

但什么都没发生。

“看来你并没有体悟到神的存在。”谭雅微微摇头道。

“体悟到有什么表现？”

眼见着又要展开一个新话题，谭雅侧头盯着金道：“虚境强盗喜欢自相残杀，这种时候他们眼里根本没有其他人。那你主动找到我，并在我身上耗费这么多时间，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已经卷入了你们的残杀里。”

“那我在你们眼里的定位是什么？”她依旧乖巧的睁大眼睛，就像一个好奇宝宝，“阻碍？”

金听闻带着几分探究道：“小姑娘，分明是你主动闯入了我们的战场。”

谭雅歪头注视他，嘴角渐渐咧开，随后脸上的稚气飞速褪去，形成一张狂妄充满恶意的笑脸，“看来不是阻碍，而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金略微别扭的挠了挠脸颊，没想到被谭雅套了话。

谭雅对传奇之地的了解，其实仅限于那些不知从哪听来的评价。自相残杀那句话则是个猜测，是根据两个军团目前的厮杀现状假设出来的。

为了能用稀少的真实情报换取更多信息，她刻意抛出‘真消息——评价’，来试探金对这条信息的熟知度。如果熟知度低，就代表她的编造空间很大。

但确认金对自身势力不了解后，她没有立刻编造假话骗人，而是表现出不敢胡乱杜撰的模样。

没有什么比‘我和你一样’更能让人放松警惕了。

之后谭雅才抛出自己假设出来的信息，一个空洞含糊带着明显套话意味的句子。但因为铺垫的太好，让金下意识当成有效言论看待，并以此做出回复。

谭雅也就借此确认了敌我关系。

如果她的假设是正确的，那么她在虚境强盗眼里就只有两个形象，可合作或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