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僵直在一旁的尾崎此刻突然回神,他茫然的环顾四周。看向手术台上破烂的尸体,随后转头扫过延冰二人,直到将目光移动到门口看到众人,麻木的脸才有了几分变动。 门口的村民已经嘈杂的交谈起来,大部分人都在询问副主持应该怎么处理院长的恶行。 副主持室井静信只是沉默的和尾崎敏夫对视。 “静信……”尾崎敏夫脸颊肌肉轻抽一下,重新扫过破碎的恭子尸体和惊惧注视他的村民,“我可能被算计了。” 他的意识很清晰,但唯独在面对恭子时出了问题。众人眼中的尸体,在他眼里却是会动的尸鬼。直到延冰取走他手里的血,才从虚妄中渐渐与现实接轨。 “但我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尾崎敏夫走向旁边的脑电图,“恭子四天前就死了,这些天她的脑电图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今天才有了波动。” 捡起被血染红的脑电图,他手指轻碾就见湿透的纸张化作一团红色纸泥。 “虽然毁了大半,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的波动时间的。”尾崎敏夫满手血的捧着那张脑电图,递向所有人,但众人只是用更加惊惧和厌嫌的目光看他,“恭子是死而复活的尸鬼,研究她是我做出的选择。” “敏夫!”僧人指尖苍白的捏紧衣袖,用失望到极致的目光看着他道:“亵渎生命的行为,不管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能算是正确之举。我不喜欢将生命视作实验品的行为,不论对方是不是人。” 村民没有听出副主持的言外之意,但中也却敏锐的注意到了——他的话默认了尸鬼的存在,并将尸鬼也当成了一种生命。 中也诧异反问,“猎物竟然站在猎人的角度劝同伴放弃抵抗?” “想当狗呗。”延冰故意扳手指数数,“想想看,身为动物,却帮人捕猎其他动物,这不就是狗吗。其实也不对,狗至少够忠诚,能帮忙捕猎,比某些又当又立的有用多了。” 日语就是这点好,说一长串话还能不用主语。 静信知道延冰在指着他鼻子骂他,小脸气的通红。但由于没有主语,除了他其他人却完全听不懂,只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你现在日语说的挺好?”中也煞风景的问她。 延冰突然感觉中也比静信还狗,说好一起怼人的默契呢? 噢,他们没有默契。 那没事了。 不过她日语确实好了起来,这是身体记忆的残留。 延冰无视中也,转身收拾桌子上的毒麻药,一边收拾一边往自己的口袋里塞。门口静信见没人听出延冰骂他,憋一肚子气又没处发泄,气的转身就走。 白胡子爷爷想拦他,却见尾崎说道:“他是僧人,不合适待在这种地方。” 众人迟疑的看向他。 尾崎敏夫抹了把脸上的血,非但没弄干净反而更显狰狞,“去办公室找和哉他们,让他们来帮我一起收拾…恭子。” 他说着低下头,满脸的颓废与挫败,“恭子好歹是我的妻子,不管怎么说,请让我送她最后一程。” 这个村子没救了。 尾崎敏夫心中想着,嘴上开始忏悔自己的行为,“四天前,恭子的心跳停止,我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就算是这么一个没救的村子,他却依旧不想放手。 “然后我想到了复活尸的传闻,就拿冰块将她的尸体保存起来。直到今天,我突然看到她的脑电图有了波动。” “我亲眼看着她睁开眼,听着她喊我名字,原本有些腐败的尸体也开始恢复正常。我太高兴了,恭子活了。” 尾崎敏夫黑眼圈深重,漆黑的瞳孔无光又麻木,“但一个晃神,我突然发现,恭子又毫无生气的躺在手术床上,她没有睁眼,没有说话,腐败的臭味弥漫整个空间。” “我可能真的疯了。”尾崎敏夫单手捂脸,遮住那双没有波动的眼,“我希望她是复活尸,想要她活下去,所以开始对她做实验……希望她能对我说一句:敏夫,疼。” “抱歉。”他看向所有人,“到了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脑子一片混乱什么都不知道了。” “敏夫……”所有人面面相觑,突然发现那个颓废坐在血泊中的男人只是个死了妻子的可怜虫。 “请让我送她最后一程。”敏夫跪地,额头贴着地面恳求所有人,“我是外科医生,我会和其他医生一起将恭子整理干净的。” 他必须再次研究恭子的尸体,才能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在尸鬼状态下被杀死的。同时还得检查手术室的监控,寻找算计他的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