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老者,青丝中夹着丝丝缕缕的白,在头顶挽成一个高髻,宽松的灰袍素净却整洁,有魏晋隐士之风。 秦筝默默将手里的一篮子菜放在墙根下,无视赵承韫望过来的目光,整理了头发和衣裳才过去。 只是,她才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视线看向赵承韫,心中生出疑惑:早上出门的时候她不是都提醒过赵承韫今天会有人来吗?为什么这人不仅没躲,还一副主人模样陪起客人来了? 赵承韫注意到了秦筝的停顿,眼中也有了疑惑。 好在秦筝并未停顿多久。她走过去,在赵承韫说了一句“秦姑娘回来了”的时候,三人纷纷看向她。乐磬先起身开口:“秦姑娘,提前来叨唠,多有抱歉。” 他的友人知道二十一弦筝在秦筝手里时,昨日就想趁夜来访了。他好不容易劝住,结果今天一大早友人就找上门,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生怕那筝会连夜飞走似的。 秦筝没见过这般讲礼的人,有点受宠若惊。她不在意地挥挥手:“没有没有,我们本来就没有约定时间。” 乐磬的友人拉开乐磬,站到秦筝面前:“小姑娘这性格老夫喜欢,那筝在何处哇,可否给我看看?” 这人开口就不像个隐士了。秦筝对他印象还挺好,这种性格直爽的人最好相处了。她让对方稍等,自己进了主屋去把筝搬了出来。 乐磬友人围着筝打量起来,乐磬站在旁边看他那小心的动作,好似那筝是件易碎的瓷器,生怕磕了碰了。 他这会儿才有时间向秦筝介绍:“我这好友姓游名敏才。他一生制筝,也爱筝,如今见着台从未有过的筝,想必他能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 秦筝听到那句“制筝”的时候眼睛就亮了起来,她期待地问:“那游大师会答应给我制筝吗?” “可以。”游敏才拨了下筝弦,闭目侧耳细听,音色清脆明亮,听之悦耳。 他恨不得当场就开始研究,可惜此物有主。他看向秦筝:“秦姑娘可愿意将此筝借给在下一段时日?” “当然。”秦筝答应得很爽快。她想要别人帮忙,自然得先信任人,而且有赵承韫在场,还有乐磬做担保,她也不怕这人会不把筝还回来。 两人各取所需地达成合作后,游敏才问了秦筝许多问题,秦筝一一回答。 游敏才又询问她能否弹奏一曲,秦筝欣然答应,当即就在院中弹奏了起来,惹得游敏才对她弹奏的一些技法又生出了好奇心,还虚心好学地让秦筝教她。 半天不到的功夫,这两人俨然成了忘年之交。 赵承韫看着不远处那个言笑晏晏的人,不知为何不愿意移开目光。 他不是没见过秦筝奏琴的模样,百花楼初见,虽说隔着一层珠帘,可女子带着面纱低头专心奏琴的模样瞧不分明,比之此时更多了一分朦胧之美。 他也不是没看过秦筝高兴时的笑靥,发自真心时的笑,客气的笑,打着小主意时的笑,各种各样的,却感觉都不如此刻这般吸引他目光。 他觉得今日的秦筝与平时似乎有些不一样,可具体不一样在何处,他却又说不出来。 等日渐西移,乐磬与抱着筝的游敏才告辞而去,秦筝在门口送别,直至两人身影都看不见了才转身回院,结果没注意到侧后方站了个人,一头就撞了上去。 “你没事吧?”她捂着被撞到的额,却先关心起别人来,只因她所撞的位置,在赵承韫受伤的右肩。 赵承韫看着女子痛得眉都皱起来的样子,笑了下:“无碍。” 秦筝边揉着痛处边道:“我看你也没事。你这肩膀怕不是铁铸的,这么硬。” 赵承韫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可秦筝说完后就往厨房方向去了。他看着她良久,最后回了自己的屋子。 晚间时候,他在屋内就着昏黄灯光看信,突然响起三下敲门声。他立即将信裹成团攒进手里,正要喊“进来”时,一抬头,看见门口端着水的秦筝,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我本来要去睡了,但是想起来你今天没换药。”秦筝把水放到桌上,又从怀里摸出药和纱布,居高临下看着赵承韫:“脱衣服。” 赵承韫把手里攒的一团的信丢到桌上,仰头看她,语气轻佻道:“孤男寡女,三更半夜共处一室,还要我脱衣,还想你对本王毫无想法?” “确实有想法。”秦筝绕到他身后,等着赵承韫自己把衣服脱了,用了句现代年轻人喜欢的网络语回敬:“本姑娘馋你的身子。” 可谁知这么句话,让赵承韫瞬间爆红了脸。他捏着自己的衣领道:“你……你一女子,怎、怎出此污言秽语?” 秦筝在后面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从
第 32 章(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