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上午,秦筝几乎把东市逛了个遍,卖乐器的铺子只找到两间,价格虽有点小贵,可也在接受范围内。 但她并未购买,因为这并不是她来此的目的。 秦筝有认真想过,二十一弦筝的音域比十三弦筝要广,她所学的是现代筝技巧和简谱,所背下来的众多谱也是现代创作曲谱或者流行曲谱,虽说可以临时去学,可她于此事上并不愿敷衍。 虽然小灵儿不会在意,只要自己肯教她就会很开心,但秦筝觉得,教学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需得认真对待,用自己都囫囵吞枣的知识去教零基础的人,这让她觉得自己是在误人子弟。 而且,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她想在古代教现代筝,让自己无论在这个世界里待多久,都始终不忘来处,哪怕有一天自己不记得了,也会有人替自己记得。 因此,她需要的,不是一台十三弦筝,而是一个会制作筝的师傅。 两家店里的伙计听说她不是来买筝,而是要找制筝的师傅后,前一刻还堆满笑意的脸,下一刻就变了,怎么都不肯告诉她。秦筝多央求了几句,还把她给赶了出来。 她站在店铺外,看着店伙计站在门口揽客时,还时不时地瞟自己几眼,想再去店铺里面说说情的计划就取消了。 一条路行不通,秦筝很快想到百花楼的琴师乐磬先生,这位闻名京城的琴师弹的虽是古琴,但自己本身也是一位斫琴大师。乐磬先生所用之琴清音就是他自己所作。 秦筝想:哪怕乐磬先生不会制作筝,但以他的才名,肯定认识一二制筝人。 想到此,她又想起来当时初入百花楼,在芸娘还没限制她的人身自由时,因觉与乐磬先生算是同行,有意与之相交。只可惜乐磬先生不是她们这等卖身给百花楼的人,他只是偶尔才会到百花楼弹琴,其他时候没人知道他的行踪,秦筝穿越来此两个多月,竟是连乐磬先生一面都没加见到,更未说听他弹琴了。 不过,她心中又暗自庆幸,因为当时起了结交的心思,她没少打听乐磬先生的事,自然也包括他在京中的住处,只是,乐磬先生经常外出去找制作古琴的木料。 她只能去碰碰运气。 秦筝回到西市,租了辆马车,直奔城外而去。乐磬先生并不住在城中,而是在城外东郊乐华山的山脚下。 秋末的乐华山,一眼望去满目只有苍绿与金黄二色。秦筝从车窗中看着山脚下的一间茅草屋,心想:这乐磬先生莫不是一位隐士? 马车在茅草屋门前停下,秦筝让车夫在原地稍候,自己上去敲门,但敲了几下并未有人应答,也未见有人出来。 难不成自己运气不好,正好碰到乐磬先生外出去找木料了?她走到旁侧,从半人高的竹篱笆外看茅草屋上的木门,上头并未上锁,不像是无人在家的模样。 她双手做喇叭状,高声朝里喊:“乐磬先生可在家中?” 她等了会儿,果然见到有人打开了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秦筝未曾见过乐磬先生,只见来人着一身浅色长袍,头发用一根木簪挽起,一副闲适模样,又那么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她想,这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她问道:“请问您可是乐磬先生?” 来人开了门,听见秦筝的问话,微微颔首:“姑娘找在下,可是有要事?” 秦筝直言来意:“我需要一台二十一弦的筝,可京中只有十三弦的筝售出,因此想请乐磬先生替我引荐一位制筝人。” 她与人不熟,开口就要人帮忙,心中很有些尴尬,解释道:“我是从百花楼的余音姑娘哪里打听到先生的一些事情的,知道您是位斫琴大家,所以冒昧前来碰碰运气。” 乐磬并未不悦,反而被秦筝的话勾起了好奇心:“二十一弦?据在下所知,这世上的筝,都是十三弦。不过,我倒是听人说百花楼曾出现过二十一弦筝,姑娘或许可以去百花楼打听打听。” “实不相瞒,百花楼那台筝是我的。”秦筝道:“可我还需要一台,但我不会做。” 乐磬颇有些意外:“真有二十一弦筝?姑娘那筝可否让在下看看?我一位友人很想见识见识这二十一弦筝,可前几日特意去了百花楼,却是得知此筝被庸王府给买走了,庸王府的人又告知此筝已被庸王送了人,不曾想,竟是在姑娘手中。” 秦筝不好意思道:“可是我没带过来,先生明天可在家中?要不明天我把筝带过来。” 乐磬抬起手,做了个拒绝的动作:“我这地儿偏僻,你一姑娘家在外恐不安全,这样,姑娘若是信得过在下,可告诉在下住处,明日我带着友人上门拜访。” 秦筝自是答应,将自己的住处告诉了乐磬,然后与乐磬告别,坐着来时的车离开
第 25 章(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