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秦筝已经松开了他，再次抚摸她的筝去了。

赵承韫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好半晌才端起已经半温的茶水喝了几口，冷声道：“是芸娘让人送来的，不是我。”

“那肯定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秦筝已经戴好了义甲，并拖了个凳子过去坐好，试了试音，笑容明媚地看着他：“我弹琴给你听？”

赵承韫“嗯”了一声，可表情却不像是很有兴趣的样子。

秦筝正在兴头上，完全没看出来。她本想问赵承韫想听什么曲子，话都到了嘴边，才想起来自己会弹的曲子都是这个时空里没有过的。虽说古代名曲《高山流水》《平沙落雁》《汉宫秋月》之类的她也会，可谁知道这里有没有。

管它呢，秦筝心想：音乐是不分国界的，自然也不会分时空，只要好听就行。于是她不管赵承韫爱听什么，自顾自弹了起来。

两人一个专心地弹着琴；一个端着茶慢慢地品，目光始终落在秦筝身上，好似在认真听，又好似沉醉在琴音之中，直到夜色渐浓，寻欢作乐的人或歇在姑娘房里，或醉醺醺地被跟来的小厮带回家去。

秦筝拆了义甲，看着手支着脑袋，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的人，悄悄地走了过去。

她以挑剔的眼光去看赵承韫，仍觉得这人长相俊美，品貌非凡，尤其在灯光下，更衬得他肤如玉脂。而当他闭着眼时，眼睫卷翘细密，像欲振翅的蝴蝶。

秦筝看着看着就伸出了手，想要去碰一下那又长又翘的睫毛，结果手刚伸出来，赵承韫就睁开了眼，吓得她整个人都定住了，有种做坏事被人当场抓住的羞窘感。

“你想对本王做什么？”

赵承韫姿势没变，连声音都是轻而柔的，可秦筝听着，却不敢造次。

她干笑了两声，状若无事地放下手，身体往后倾，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道：“我、我以为你睡着了，想叫醒你来着。夜深了，你得回家了。”

这话不知哪里惹得赵承韫不高兴，他沉下了脸，支着脑袋的手放了下来，看着秦筝的双眼晦暗不明：“本王花了上千两银子，竟不能让袅袅姑娘与本王春风一度？”

秦筝……秦筝表情裂开了。她没听错的话，赵承韫是要在她这里留宿？他把我当成烟花女子，还是卖身的那种？

我把你当恩公，你居然想嫖我！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想扛起古筝把赵承韫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