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我到的时候,魏纵刚被清漪打晕。我把清漪带到安全的地方,上前查看他的状况,谁知他只是假装昏迷,趁我走近,想要袭击我。”傅惟寻已经恢复了那副沉稳的模样,冷静地诉说着,“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没有时间仔细思考对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我被他打倒,那清漪就危险了。这个变态觊觎了清漪那么久,刚才又被清漪打伤,一旦再度控制清漪……我不敢想象那后果,也不允许有那样的事发生。正好清漪砸过他的那个果盘就在我手边,于是我捡起果盘开始打他。” 骆警官问他:“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傅惟寻道:“当时没想那么多。” 这话倒是可信,很多人杀人的时候都没有考虑太多,骆警官见得多了。他没再往下问,因为这个案子的案情其实很简单,如今魏纵已经身亡,警方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把所有证据整理好,然后向法院提起公诉。 傅惟寻被暂时羁押在看守所,不过季清漪并不知道。 那晚她虽然并未被强-暴,但遭受了魏纵的几轮虐打,受伤不算轻,加上后来魏纵被她击打后躺在血泊里的那一幕,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她的身体和精神都急需休养。 季爸爸将她带回了她租住的地方,日夜陪着;路君则每天早上来,傍晚走,白天就给她煲汤,帮她补身子。季清漪一向外向活泼,这段日子却常常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望着窗外发呆。 起先她一直问:“阿寻呢,他去哪里了?” 在得到千篇一律的答案之后,她便不再问了,像是已经接受了傅惟寻在忙集团事务这个说辞。然而有一天,睡午觉的时候,路君见她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变得平稳,起身帮她掖了掖被角,正准备离开,却听她呓语一般说道:“伯母,阿寻是不是被警察抓起来了?” 路君吃了一惊。 那天他们把季清漪从市局带走后,就直接回了这里,就连医生都是请上门治疗的。这期间季清漪没有接触过其他人,医生又是完全不相干的,照理傅惟寻的事就只有路君和季爸爸知道。他们默契地瞒着季清漪,给她营造出一种平淡温馨的假象,让她能安心调养。 然而两人都忽略了,他们在隐瞒傅惟寻真正去向的时候,也同时隐瞒了魏纵的情况。 “阿寻把魏纵打死了,所以被警察抓走了,对吗?”她直勾勾地望着路君。 路君只犹豫了一秒钟,便决定继续撒谎,但她刚张嘴,还没能说出一个字来,就被季清漪打断了:“伯母,我是你们傅家的儿媳妇吗?” 这简直是一道送命题。 路君不可能回答不是,否则便是以傅惟寻母亲的身份否定了这个儿媳妇;而如果回答是,那么季清漪必然要追问傅惟寻下落,因为她有这个权利。 就在她左右为难之时,门口响起脚步声,季爸爸走了进来。 他原本是想给小猫咪们添点猫粮的,误打误撞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告诉她吧。”他走到床边,轻声对路君说。 路君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不赞同,但季爸爸坚持说:“也是时候告诉她了。” 季清漪又不是傻子,就算他们一直不说,她也会自己发现真相。与其那样,不如趁着她询问,主动告诉她。 路君只好说:“那天阿寻一时冲动,下手重了点,魏纵还没等到救护车就已经……”她顿了下,立马又加重语气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咨询过傅氏的首席律师团,他们说阿寻这个不算故意杀人,顶多也就是个防卫过当,不会很严重。” 那天警察到场的时候,只见到傅惟寻用果盘击打魏纵,而目前的刑侦技术还不能把一个人的死亡时间精确到分秒,所以这个世上只有傅惟寻知道魏纵的真正死因。他没有对任何人说实话,包括自己的母亲。所有“知情”的人都以为,他是见到季清漪被虐打和侵犯,冲动之下杀了魏纵。 季清漪看了路君一眼,又像往常一样,把目光转向了窗外。 她虽然不是学法律的,但也知道防卫过当要负刑事责任,也就是说,傅惟寻可能会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