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漪见他一直沉默不语，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此时场面已经被保安和随后赶来的警察完全控制住了，但饭肯定是吃不成了，她拽了下袁青昱的衣襟，说：“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吧。”

袁青昱沉默地点点头，两人离开了商场，附近没什么好的吃饭的地方。季清漪看了眼袁青昱，后者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应该商量一下去哪里吃。

经历了刚才那一场风波，她也没心情说话，于是两人便一直沿着人行道往前走。

因为行道树的遮挡，虽然有路灯，但光线还是很暗淡。不过旁边的马路上不时有车辆经过，灯光将道路照亮，让他们可以短暂地看清身边的人，随后又归于黑暗。

以往两人一起散步的时候，说的话也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地并肩而行，但气氛还算轻松。但此时却不一样了，饭店门口的事无疑在两人心里都留下了阴影，如果不能及时解除，恐怕会成为他们之间永久的芥蒂。

又走了一会儿，季清漪总算组织好语言，主动开口：“其实——”

袁青昱突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她。这个动作太突兀了，季清漪晃了一下神，一时忘词，没能接着说下去。

正好又有一辆小车经过，袁青昱借着灯光，直勾勾地望着季清漪那张美丽的脸蛋。身为豪门少爷，袁青昱见过无数美女，季清漪并不是最漂亮的那一个，可她身上那超然的艺术气质和蓬勃的活力，却总让他欲罢不能。

但他知道，自己得不到她，无论是人还是心。

或许他利用她对自己的愧疚，还能将这段关系维持一段时间，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只能让自己在她心中那风度翩翩的形象彻底毁灭罢了。

“清漪——”他用平常的声音叫她。

季清漪：“啊？”

袁青昱收回目光，望向远处，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我们分手吧。”

季清漪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从来没想过袁青昱会主动提出分手。

“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地问道。

袁青昱说出那句话之后，鼻子忽然一酸，他这辈子都没体验过这种酸酸涩涩的感觉，花了好一会儿才能稳住自己的声线，重复道：“我说，我们分手吧。”

这原本是季清漪想要的结局，可是从袁青昱嘴里说出来，总让她感觉哪里不对。她问道：“怎么了？因为我刚才让你去救那母子三人，你没去，你觉得我在怪你？我其实并没有，我能理解的，我——”

袁青昱打断她：“不是因为这个。”

季清漪问：“那是因为什么？”

袁青昱低头笑了几声，说是笑，但他眼里一丝笑意都没有，所以听起来有点怪异。

“我们之间的最大的问题，就是你一直没能喜欢上我。”他艰难地把一直萦绕在心头的话说了出来，“你敢说，刚才事发的那一刻，你没有把我跟傅惟寻做过对比？我比他差远了，对吧？”

季清漪也开始烦躁：“我上次就说过了，不是因为他。”

袁青昱一脸了然的神色：“你不是因为他想要跟我分手，你是因为要回去陪父亲，而我们无法异地恋，所以才要分手。可是，陪父亲就一定要回去吗？你有没有想过，还可以把你爸接到荆城来？”

季清漪解释：“我爸不喜欢北方，也不习惯北方的生活，我不能要求他来适应我。”

袁青昱盯着她的眼睛：“那你有没有把你的打算告诉他，有没有问过他是否愿意来荆城？没有吧？”

季清漪哑口无言。

袁青昱接着道：“你是没想过要跟傅惟寻和好，可是你扪心自问，抛开你们之间那段伤心的过往，傅惟寻在你心里，是不是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道德也很高尚的男人？是不是比其他所有男人都好？如果他不曾伤害过你，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会认定他？”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越说越是伤心：“可是我呢？我连你的心门都进不去。”

季清漪想说不是的，不是这样，可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甚至因为袁青昱的话而起了恐慌，因为他说的很多东西她都没办法否认。

袁青昱见她沉默不语，知道自己说中了，心里顿时翻江倒海般难受，可是既然结局已经注定，那么无论是歇斯底里的质问，还是无休无止地纠缠，都没有任何意义，他只能潇洒转身。

哪怕是装出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今晚第三次说出：“所以，我们分手吧。”

他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报了季清漪的住处，然后为她打开车门。季清漪的心很乱，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还是上了车。

袁青昱望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