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傅惟寻应了她，不过只有一个字：“嗯。”

他将笔记本放进电脑包，提在手中，往登机口走去。林芝芝赶紧跟在他后面。

上飞机后，傅惟寻就戴上了眼罩。头等舱有床，但他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躺着，所以靠在了椅子上。林芝芝见他这架势，显然是不会跟自己交谈了，也便开始闭目养神。

从羊城到荆城，需要三个多小时，今天起得早，有点困，不一会儿她就睡过去了。迷迷糊糊间，飞机突然一个颠簸，把她颠得醒了过来。她睁开眼，那小幅度的颠簸已经停止了，不远处的傅惟寻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

她正想再睡一会儿，傅惟寻突然开口：“你创作过什么东西吗？”

林芝芝惊了下，一是没发觉傅惟寻竟然醒着，二来没想到他竟突然考查起自己的工作来。她工作能力其实还行，但也没有到很优秀的地步，此时也不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含含糊糊道：“有的。”怕他要自己拿出作品来，她立刻问了一句，“傅总，您是需要企划书吗？”

傅惟寻摘下眼罩，将目光转向窗外。此时已经飞到高空，目之所及都是云朵，衬着金色的阳光，非常绮丽。他问：“你觉得两个陌生人撞脑洞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话让林芝芝一阵忐忑，赶紧回想自己最近做的企划书有没有跟谁撞了，以至于老板怀疑自己抄袭。

傅惟寻没有听到回答，转过头来，目光冷冷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

林芝芝硬着头皮道：“如果是比较大众的东西，撞了也很正常。”她犹豫着加了个尾音，“吧？”

傅惟寻依旧盯着她，追问：“那如果是非常特别的脑洞呢？”

林芝芝心里越发没底，根本不敢轻易回答，好不容易想到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正要开口，却见傅惟寻已经转了回去，并丢下两个字：“算了。”

她偷偷吐了口气。从前他还是季清漪男朋友的时候，她只是觉得他有点冷，如今近距离接触，才发觉男人的压迫感原来这么强。

这种万年冰川却独宠一人的男人，她更想得到了。

她没把自己来荆城出差的事告诉季清漪，如果有可能，她希望季清漪赶紧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她就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提防、小心翼翼地试探了。

她忍不住怨恨起季清莹来，这人死都不怕，为什么不直接把她妹妹杀了呢？那样多省事儿。

如今季清漪虽然被剥夺了身份，也跟傅惟寻决裂，可只要她还活着，就有跟傅惟寻和好的可能，哪怕这种可能性极低，却是她不得不防范的风险。

察觉到自己的思想在往危险的地方滑，她赶紧告诫自己，别做傻事。从季清漪离开羊城的那一刻起，自己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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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金主爸爸到达荆城的那一天，季清漪的“星空”都没完全修改好，许岩看过说已经很完美了，可她总觉得差点意思，一时却又找不到问题所在，十分烦恼。

不过目前的进度，要糊弄外行金主爸爸已经足够了。

因为金主爸爸的低调，这次见面许岩没有告诉其他人。季清漪下午三点的时候收到他的微信，停下手里的活，把东西拷贝到优盘，起身朝许岩的办公室走去。

许岩说金主爸爸只带了一个女秘书同行，本人看起来性格冷淡，但还算好相处，让她不用紧张。

话虽如此，但金主爸爸毕竟关系着他们的电影经费，万一她表现不好，让金主爸爸不高兴，不给他们拨款了怎么办？她可不能连累整个工作室啊。

她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呼吸，这才抬手敲门。

许岩来开的门。他的办公室不大，门一开，季清漪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金主爸爸，以及他身后站着的女秘书。

那是两个绝不应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人。

一个是他已经分手却没离婚的恋人，一个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闺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