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盛夏,在国内最大的传媒公司,星宇传媒。 刚给公司新人上完台词课,江琼却发现包落在了练习室,折回去拿。 练习室门虚掩着。 “江琼怎么又回来给我们上课了?” “你们不知道吗?她的第一部女主戏没了!听说她都已经开机了,中途被一个叫林千娜的素人换掉了!” 推开门的那只手瞬间顿住,江琼呼吸停了几分。 议论声不大,她却听得尤为清晰。 “你们说,她好好地当她的配音演员不好吗?可她偏偏想转型当演员,偏偏想当那台上的白天鹅!” “你们看?她现在还不是转型失败,继续靠着给我们当台词老师赚钱谋生?” “什么白天鹅?你们是忘了她左臂上的那些疤痕了吗?看着可恐怖恶心!” 恐怖,恶心…… 江琼下意识抚上左手臂。 她摸到了那层熟悉的布料,长衫已将整个手臂遮住,江琼吐了口气,提着的心才放下。 忽地,江琼如回神般僵住。 十一年了,她怎么还是没习惯,怎么还是会下意识地在乎自己身上的那些疤痕。 江琼懊恼。 接着轻叹了气,顺着刚才的动作用手捋了捋长衫,低下头。 她还是要遮住的,毕竟所有人都觉得可怕,总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总好奇地问她,遮住,能够少很多麻烦。 “她就没有当演员的命!你们还记得她脖子上一直戴着的那条项链吗?就是塑封着符纸的那条项链,你们不觉得古怪吗?” “看着就古怪死了!她还天天戴着!” “该不会是什么迷信?巫术?你们应该都没忘记那时她发疯的样子吧?古怪得很!哪知道会不会把不幸转移给我们!” 不幸? 江琼睫毛轻颤,脑海中闪过那个佝偻的身影,那个从小抚养她长大的和蔼老人。 江琼仿佛又看见那个伛偻的身影在自己面前倒下。 头隐隐作痛,记忆有些模糊,江琼闭上眼,不愿再回忆。 宽松的长衫几乎遮住江琼的整双手,却仍见她露出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她们说的没错,她的确会给身边人带来不幸。 如果当初奶奶没有收养她,如果……当初她没有被生下来。 一切不幸就都不会发生。 灾星,福利院的孩子都这么叫她。 双手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江琼抬起手,麻木地看着因应激反应颤抖的双手。 她感到自己的心率又在加快,意志活动在渐渐消沉。 江琼开始有意识地甩手,接着又拢手,熟稔地控制着颤抖的频率。 双手合拢后,下一步是紧捏双手,江琼按照以往的顺序做着。 直至双手发白,没了知觉,江琼终于松开紧捏的双手。 江琼双手有些发麻,但始终没有停下动作。 她没有犹豫地将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移到左手虎口处,用指甲用力一掐。 痛意上身,江琼打了个激灵,睁大眼睛。 她双目清明,似终于清醒,终于从自责中回过神来。 她刚刚…… 她刚刚又开始自我内耗了? 江琼微微张大嘴巴,眼中盛满愕然,表情生硬而机械。 江琼此时的精神世界仿佛有着两个截然不同的小人,吵得不可开交,不断相互拉扯,让她感到痛苦和不安。 几秒,江琼唰地紧闭双眼,用力地甩了甩脑袋,想把那个不断进行自我攻击、不断进行反刍式思维的小人给驱逐出脑。 三四下后,江琼停下动作,眉宇间泛起郑重之色。 她嘴巴上下张动,像是念念有词,却没发出声音,只无声默念: 不怪你,不怪你,不怪你。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你不是灾星,你不是灾星,你不是灾星。 江琼正在如往常般,不停地给自己洗脑。 低迷的大脑总算振奋了些,这是那人十一年前教给自己的方法,依旧那么好用。 江琼深呼一口气,眉头舒展,睁眼,指尖微颤,扶上门把手。 江琼紧握门把手静止几秒,等到双手不再颤抖,她轻吐一口气,默默推开门。 “诶哟!我们要不要偷偷写建议信,放到公